还不了的债（3）

六一节在每个小学生的期待一下来临了。

这天蓓音浑身轻松的走进了教室，却见教室里的人都在她的位子上围成了一圈，被围在中间的俨然是林志炫。

同桌：哎，林志炫，蓓音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啊？

问这个问题的正是蓓音的同桌。

林志炫：我就是喜欢他，没有为什么，我还想娶她呢！

围观人群：哦~~

全班人一起起哄的。

……

在林志炫说要娶她的时候，蓓音的心里有一根弦崩了。

蓓音不，我不要！

蓓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拨开了人群，对着林志炫伸手一推，林志炫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腰部磕到了桌角的瞬间，一股刺痛传来，林志炫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还处在愤怒之中的蓓音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林志炫：蓓音，你……

林志炫拍了下桌子，因为要支撑着自己，就忍不住用了点力气。但也就是因为这点力气让蓓音以为他生气了，要出手了。

蓓音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她揪起林志炫的衣服就是一阵猛推，桌子被林志炫给撞歪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蓓音的巴掌已经朝他的脸上招呼了。

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的人连忙跑去通知老师，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的上来了。

同学：快把他们分开，老师叫他们去办公室。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在旁边看戏的人才走上前分开了林志炫和蓓音，有的人甚至还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办公室里

老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蓓音……

林志炫：……

蓓音低着头，两只手揪紧自己的衣服，内心在不停的挣扎，说还是不说呢？

一个声音说，必须要说啊，不说的话老师可能会打人。

另一个声音说，不能说啊，说了林志炫会挨骂的，人家是因为你才被叫到办公室的。再说，人家也没有打你，反而还总是一直在帮你。

这个声音的话一出，蓓音沉默了，是啊，他从来没有打过我，反倒是我……

想到这儿，蓓音的心里又羞又涩，头更低了，手指攥的更紧了。

见状，老师皱着眉。

老师：说话，再不说话就叫家长了。

一听到要叫家长，蓓音猛地抬头，眼泪毫无征兆的流出眼眶，她恳求的说。

蓓音不要叫家长，老师，不要叫家长。

听到蓓音回话，老师脸色稍稍好转了。

老师：那蓓音，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对此，蓓音闭口不答，只是一个劲的哭，老师刚好转的脸色又恢复了原状，甚至更差了。

老师：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另一间办公室好反思一下，没想清楚要怎么说就全部叫家长。

蓓音很清楚，这是老师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要不我还是说吧，说了就不会被叫家长，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打她了。至于林志炫，就不要管他的事了吧，反正是他自己先缠着我的，他被打了我也看不见，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这也就等于给了他一个教训，这样他以后就会离我远远的了。

蓓音坏心眼的想着。

蓓音回头看了林志炫一眼，发现他的走姿十分怪异。

蓓音忽然想到自己推他的时候，他好像撞到了桌子。

这，这不会是我干的吧，蓓音怔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只是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林志炫：进去吧。

林志炫的声音从头上响起，蓓音抬头，视线和林志炫相撞，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能洞察一些，这让蓓音无地自容。

她心不在焉地走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两个人并排站着，面对着墙思过。

忽然，右手被人握住了。蓓音吓得僵直了身子，却没有甩开。

让他握吧，就当做是赔偿好了。蓓音心想。

略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细腻的小手，传来阵阵麻麻的触感，手掌的温度逐渐上升。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种情况，蓓音心里有些慌。

手上传来的陌生的触觉让蓓音忍不住胡思乱想。

是刚才打的太用力了吗？还是刚才抓衣服的时候抓的太紧了？为什么手麻麻的？

林志炫：蓓音。

林志炫叫了一声，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满足。

林志炫：蓓音，等会儿老师来了，你什么都不要说，老师问了什么，你只管应下，行吗？

蓓音吃惊地抬头，眼睛盯着林志炫。

好半晌，她轻轻的问。

蓓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对你那么坏，还打了你，甚至还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林志炫突然用了些力道，紧紧的握住蓓音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随后又放开了。

林志炫：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林志炫柔声说道，其中夹杂的感情，蓓音没有听懂。

泪水涌上眼眶，蓓音心里很是难受。她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扶他回家的男孩林文豪，那个男孩和他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蓓音忽然有些迷茫了，喜欢，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老师来了。

老师：你们想好了吗？

林志炫：想好了，老师

林志炫抢在蓓音的前头，把事情稍稍加工了一下才说出口，其中，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老师：是这样子的吗，蓓音？

蓓音抓紧衣服，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一堵在了喉咙里。

这样子不好吗？他顶了所有的错就不用被叫家长，也不用挨打了，不好吗？一个声音忽悠着说。

是啊，这样子不好吗？

蓓音咽了咽唾沫，声音沙哑。

蓓音是……

但从老师角度看却是，红红的眼眶，哭到沙哑的声音，两只手不安的抓住自己的衣服，似乎害怕老师责罚。嗯，看样子他说是正确的。

老师：那好，蓓音，你去叫同学们下去操场排队，林志炫你留下来。

蓓音艰难地迈动步伐，临走前，她听见老师。

老师：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谈恋爱，能耐啊你，去，把你父母叫过来……

蓓音告诉自己忽略那些声音，忽略那些声音，可却一直挂念到晚上。

她想了很多，想到他争着抢着要帮他做事样子；想到他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他面前晃悠，寻找存在感；想到他……

这些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事却在今晚……很清晰的记起。

想着想着，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

要不明天去和他说，我其实不讨厌他。嗯，明天就去告诉他。

蓓音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后，就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蓓音去了学校，却没有看到她熟悉的那个人。第三天，依旧没有。第四天，仍然没有……

一连多天，蓓音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转学了。

蓓音有些失落的想，转学了啊？转学好啊，转学了就不用担心看到我这个坏人，不用担心被我打了……

可是我还没有感谢他，还没有说声对不起，更没有和他说一声再见，他就这么走了？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其实不讨厌他的。

蓓音悄悄地抹了几滴眼泪，她心里有点难受，就像是有个人攥住了她的心脏。

以后，我还能看到他吗？

蓓音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有了一丝丝期待。也许会，也许永远不会。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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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时满心抵触，失去时方觉珍贵。有时候，离别就是这么仓促，我还来不及说声再见，你就转身不见了踪影。

——琴音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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