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一战后,赫风部军队沉寂了许久,青落不敢大意,派人随时监视着赫风部的动向。
这日,据探子来报,赫风部近日在宰杀一些病伤的战马。战场上,战马可是相当重要的,有“宁伤十兵,不伤一马”的说法。
青落据此断定,赫风部定是粮草储备不足了。她与慕震商议派兵偷袭,烧毁对方的储存粮草。赫风部一向以游牧为生,若是粮草被毁,短期内定无法筹集,这无异于是釜底抽薪。
青落点了五十死士,身着夜行衣背负火油,趁夜色潜入了赫风部军营中。按照事先约定,部分人去各处营帐放火制造混乱,剩下的人去烧毁粮草库。
月色似笼了一层轻纱般晦暗不明,远处传来夜枭渗人的鸣叫声。赫风部营地一堆堆堆堆篝火已燃成了灰烬,冒着袅袅的残烟,锅吊中的水已然冷了,地上杂乱无章的扔着许多牛马的骨头。一座座营帐依次排开,营帐中传来士兵阵阵起此彼伏的打鼾声呓语声,一队队守夜的士兵来回逡巡着。
青落及众死士将身体隐在帐篷的阴影中,待巡逻的士兵刚刚过去,青落一打手势,手下兵士便迅速四下散了开来,片刻后便见四下有火光闪了起来。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巡逻的赫风部士兵大叫起来,只见各营帐帐门一掀,无数穿戴整齐的赫风士兵手持兵器向这边扑了过来。
“不好!”青落见状大喊一声,“有埋伏!快撤!”
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一阵短暂的兵器相交之声,紧接着“啊”、“啊”数声惨叫后,有赫风部士兵拖了十数具身着夜行衣的尸体过来,扔在青落等人前方。
青落心痛地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同伴尸体,又抬头看着四周围地密不透风的赫风士兵,手心中有细密的汗渗了出来,她咬着牙心一横:“与他们拼了!”
身后二十几个手下听见青落这样说,料定今日难逃一死,纷纷红着眼围了上来,将青落挡在身后,“将军,我们拼死也要保你出去!”“对,我们拼了!”说着,众死士对视了几眼,然后便挥舞着刀剑狂吼着冲向赫风部士兵!
“嗖”“嗖”......阵阵尖锐的箭鸣贴着青落的耳边划过,冲出去的死士们还未到赫风部士兵跟前便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却倒下去被射的犹如刺猬一般的手下,青落的泪水夺目而出,她含着泪发疯似地朝天怒吼一声,将剑一横,向离自己最近的赫风部士兵扑了过去!
就在她的剑堪堪刺到敌军时,一张大网迎头落了下来,将青落网在了里面,赫风士兵一拥而上将青落压在下面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南上云大刺刺地坐在王帐内,他见士兵绑了灰头土脸的青落进来将手中的酒碗重重一放,哈哈大笑起来:“慕少将军,别来无恙啊?!”
“哼!”青落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敢对我们大汗无礼!”旁边一个体格壮硕将士模样的人上前一拳击在青落腹部,又按着她的肩用力往下压,“给我跪下吧!”
重重的一击令青落顿时闷哼了一声,冷汗涔涔从额上滑落,尤是如此,她仍咬着牙腰挺得直直的不肯下跪。
“咦,骨头还挺硬,我倒要瞧瞧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那人气冲冲地从边上拿过一根铁棒欲朝青落腿上挥去。
“扎罕,不得无礼!”南上云喝退他起身走到青落面前。他身形魁梧比青落足足高了一个头,他摸着下巴的的胡子,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青落,青落仰起头,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哈哈哈......慕少将军真是个血性汉子,本汗喜欢!”
青落冷冷地望着他,“本将军可不喜欢你!”
“我们数次交锋,本汗在你手下吃过不少亏,此番落到我手中,想慕少将军必是不服。”
“哼,你是如何料到我会来偷袭的?”
“说实话,本汗并没料到你会来偷袭我军粮草,乃是昨天夜里有人将箭射于营帐之中,箭上绑了一封信说你今夜要来偷袭。本汗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才暗中设下埋伏,没想到你果真来了,这还要感谢那送信之人!”南上云皮袍一撩,双手叉腰,得意至极。
青落眉心一皱,甫落入包围时她便暗想军中定是有奸细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否则赫风部士兵怎会这样衣衫整齐的及时出现,如今听南上云一说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奸细会是谁呢?哥哥中毒之事是否也与奸细有关?
想来想去,却毫无头绪,青落摇摇头,如今自己身陷囹圄,首要之事便是想着如何从敌营脱身,奸细之事待日后再细细查探。想到此,她扬起头,“既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便,本将军绝不皱一下眉头!”
南上云哈哈大笑起来,“你少用激将法,本汗才没那么蠢呢!你料的不错,我军确实粮草匮乏,本来本汗还忧心忡忡要到哪里去筹集粮草,现在本汗有主意了!听闻慕震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说,我若是用你交换一千石粮食,慕大将军不会不同意吧?!”
青落闻言冷嗤一声,“怕是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别说一千石粮食,就是一升粮食我爹也不会给你的!他是个公私分明之人,用全城之人数月的口粮来换我一人安危,他定然做不出!”
一旁的扎罕闻言,上前恶狠狠地捏着青落的下巴,“你小子少嘴硬!慕震老儿若是不肯,我今日便砍你一只手送给他,明日便剁一条胳膊,后日便卸一条腿,看是他心狠还是我们更狠!”
青落蔑视地看了一眼扎罕高高地昂起头,“要杀就杀,我岂会怕你!我若皱一下眉头,便不姓慕!”
扎罕大怒,哇哇大叫着抬起手啪啪便甩了青落两个大嘴巴,青落的脸上赫然留下十个指印,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血从嘴角蜿蜒而下,她甩甩头吐出口中的血沫不屑地盯着扎罕:“来呀!难道你就这点本事!”
扎罕暴跳如雷:“我今日就砍了你的脑袋,看你小子还嘴硬不!”说完,便抽出腰刀,欲砍向青落。
“扎罕!够了!”南上云抓住扎罕的手臂,喝止,“留着他还有用!”扎罕这才愤愤地将腰刀插了回去。南上云又吩咐道,“先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许苛待他!”扎罕龇牙咧嘴地看了青落一眼,上前粗暴地扯着绳子把她拖了出去。
“伯格,你即刻休书一封给慕震,让他用粮食来换他儿子的命。”南上云坐回蒙着白虎皮的椅子上,端起酒碗咕咚喝了一大口,用拳头抹了抹嘴,“大寒即将到来,希望能换回些粮食暂解部落的燃眉之急。”
伯格右手搭于左胸前,鞠躬道:“是,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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