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王妃
超小超大

蛇口毒心

天佑马上要过周岁了,云廷私下跟青落说,自己打算等天佑行完抓周礼后,便下诏立天佑为太子。

对于云廷的这个决定,青落其实并不赞同。她觉得天佑虽是皇长子,可他还太小,长大之后是否是为君之材谁都难以预料,且日后云廷还会有其他皇子,或许其他的皇子要比天佑更加出色,如此早早得定下来太子人选,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

另一方面,从私心来讲,青落并不觉得坐在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有什么好的,位尊者劳心,云廷的殚精竭虑她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历来为了争夺那个看似显赫的位子,有多少兄弟手足相残之事,她倒宁愿天佑以后做一个悠游天下的闲散王爷,不愿他卷入帝位之争有杀神之祸。

青落虽委婉地向云廷提了反对意见,但云廷却说,青落和天佑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况且,他相信以青落的才情秉性定会将天佑教导得很好。青落见云廷执意如此只得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这日,青落带着天佑在听雪阁内玩耍。斜阳欲下,漫天的红霞在夕光中幻成异样的色彩,将天边染得灿金一片。

看着天佑咯咯笑着伸着小手摇摇摆摆地向自己走来,指着绚烂的晚霞奶声奶气的叫着“母妃,彩霞,好看”时,青落的心仿佛要融化一般。她觉得:此刻,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有可爱的稚子,岁月静好也不外如此。

正看着天佑跟梅影两人在院内扑着蝴蝶,忽然小顺子急匆匆走来禀告:“娘娘,不好了,刚刚娘娘母家有人来报,说是二夫人昨日不慎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望娘娘能速速回府探望。”

青落一惊,手中的团扇倏然掉落在地:“京城并非乡野辟地,怎会有毒蛇?我娘是如何被咬伤的?”

“据来人说,二夫人是在花丛中摘花时被藏在其中的毒蛇咬伤的,此刻人正昏迷不省,大将军及少将军人又远在宁武关,大夫人着急便遣了下人来宫里通报......”

青落不待小顺子话说完便急急吩咐道:“梅朵,你们好生看护天佑,本宫即刻去面见皇上,恳请出宫探视。”

梅朵一脸郑重地点点头:“娘娘您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小皇子的!”

青落望了望一旁玩得高兴的天佑,见他没留意这边,便急匆匆朝养心殿走去。云廷听得消息,忙允了青落的请求,并从太医院拨了好些珍贵药材给她。

青落心急如焚地走出养心殿,正欲朝宫门走去,突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便掉头朝坤宁宫奔去。

坤宁宫内,孟佳云正含笑坐在案几边看着欣和公主写字,小小的人儿身子坐的笔直,柔嫩的小手握着狼毫一笔一划写得一丝不苟。

看着女儿严肃认真的小脸,孟佳云心中浮起一丝落寞,若欣和是个皇子该多好!那他便既是皇长子也是嫡子,位份无比尊荣。

可恨,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有防住,慧贵妃生下了天佑,淑妃那边也有了天麟,淑妃不足为惧,可慧贵妃的爹乃是戍边大将一品大员,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然慧贵妃在宫中一向深居简出不争不抢对自己也恭敬有礼从无怠慢,可是皇上对她格外不同,若是她的儿子再被册封了太子,这后宫岂不是都要以她马首是瞻了,到时自己这皇后之位岂不是也要易主了?

孟佳云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黯然叹息,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如今皇上一年之中来坤宁宫的次数寥寥,自己也年岁渐长,若想有孕怕是更难了。她将宫中诸位嫔妃一一在心中衡量了一番,打算另拉拢家世普通的嫔妃,若她们生下了皇子便抱在自己名下记养,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慧贵妃一人独大。

孟佳云正沉思间,有婢女进来通传道:“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

孟佳云一愣,青落平日里性情寡淡,不与其他嫔妃往来,除了请安极少到坤宁宫来,今日莫非有要事?她颔首示意让青落进来。

青落步履急促地进了坤宁宫,她见了孟佳云后忙施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请起。”孟佳云虚虚一扶,“妹妹平日里甚少到本宫这里来,今日匆忙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娘娘,臣妾有事相求。”

“妹妹言重了,我们姐妹之间还用得上一个‘求’字?有事尽管说,本宫能办到的必会应允。”

“臣妾母家来报,臣妾娘亲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臣妾已求得皇上许可出宫探视,只是......”青落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望向孟佳云,“天佑年幼顽皮,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放眼宫中,有所出的只有娘娘,臣妾及淑妃妹妹。可天麟尚小淑妃妹妹自顾不暇,臣妾思来想去,只能来求皇后娘娘代为照拂几天,臣妾感激不尽。”说着,便伏在地上深深叩首。

“本宫身为皇子的嫡母,自然应该多加照看,妹妹你放心去吧。”孟佳云起身上前笑着扶起青落,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得到孟佳云的允诺后,青落松了口气,她离开坤宁宫后便带着梅香和梅影迅速坐了马车出宫去了。不知娘亲状况怎样了,一路上青落忧心忡忡,她命车夫将马车赶得如同飞起一般。

慕府大门外外,萧氏携一干人等在已门外候着,她见青落从马车中走出忙整衣下拜:“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青落淡淡地扫了一眼,“都起身吧。”

萧氏起身上前笑容满面,“贵妃娘娘一路上辛苦了,臣妇已命人备下了宴席,恭候娘娘驾到,娘娘不防先用......”

“不必了!”青落觉得萧氏面上的假笑相当刺目,她冷冷的打断萧氏,“本宫此次回来是探病的,大娘就不必费心了。我娘在哪里,本宫先去瞧瞧。”

“臣妇带娘娘去......”萧氏无视青落的冷淡依然带笑忙走上前。

青落伸手拦住萧氏,目光中有着疑惑和探究:“大娘,本宫对府中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府中从未发现过毒蛇行迹,为何我娘会被毒蛇咬伤?”

“以前是没有,但娘娘离府三年有余,府中新栽种了许多花草,许是从别处跑来的也不一定。”萧氏神色依然,看不出异常。

青落皱了皱眉头,“也许吧,本宫去探望我娘,大娘您就不必陪着了。”说完便快步走进府中。

萧氏望着青落匆忙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青落的身份,宁珂已不住在当初狭小简陋的耳房中了。丫鬟引着青落到了偏屋中,偏屋的一应陈设比之前好了很多,连宁珂睡的被子也由之前的粗布换成了丝缎。

宁珂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心萦绕着一丝黑气,右腿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张妈正在床边望着宁珂垂泪,见青落进来,又惊又喜:“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说着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青落的眼泪也止不住落了下来,她拍了拍张妈的手安慰她,然后快步走向床边紧紧地抓住宁珂的手:“娘,落儿来了!”

躺在床上的宁珂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对青落的连声呼唤丝毫没有反应。青落含泪问张妈道:“张妈,大夫怎样说?”

“大夫说二夫人被毒蛇咬伤,已尽力用药暂时压制毒性不扩散,解药还要回去研制过后才能使用,可是,小姐,您看夫人这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呀......”张妈一脸悲戚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青落紧皱眉头,她忙将手搭宁珂脉上,片刻缓缓舒了口气:“还好,还来的及!”

幸得大夫用药护住了宁珂的心脉延缓了毒性扩散的时间,青落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妈,去把我的药箱拿来再拿个火盆来,我要给娘施针。”

“啊?”张妈一愣,瞬间又恍然,“哦,对,对!奴婢老糊涂了,忘了小姐也是医术了得的,这下夫人可有救了!”张妈匆匆出去,一会便把药箱抱来了。

青落解开宁珂腿上的纱布,见小腿有两个小小的牙印,伤口处黑紫已肿胀至发亮,丝丝腥臭的黑血从伤口处缓缓淌出。她定定心神,拿出一把锋利的银刀在火上烤了烤,小心地割开宁珂肿胀的伤口,一股腥臭的黑血顿时涌了出来。

昏迷中的宁珂似是感觉到疼痛,身体轻轻的动了下。青落轻轻地按压着四周的脓肿,黑血便不断的流淌下来,过了一会慢慢转淡至殷红。青落便用针封住血脉,又用刀轻轻剜去伤口四周的腐肉,然后撒上师傅曾给的药粉细心地包裹起来。

张妈在一旁关切地问道:“小姐,夫人是不是无碍了?”

青落摇摇头:“我已将伤口处毒血放出,还需用银针将娘体内残余的毒引出才可以,至少还需三四天方能清除。”

“阿弥陀佛,有小姐在,老天定会保佑夫人的。”张妈合手祈祷。

“娘怎会被毒蛇咬到呢?”青落疑问道,“去园子里摘花可以让下人去,难不成是大娘为难她?”

“这倒不是,”张妈红着眼说,“自从二小姐进了宫后,大夫人不许二夫人再服侍她,一应事务皆由下人做,二夫人还觉得不习惯。那日喝茶时,听得大夫人提了句天热心燥想吃薄荷凉糕,二夫人便记下了。她记得假山后面便长着几丛薄荷就到那里去摘薄荷叶,谁知那花丛里里竟盘着条毒蛇,那蛇受了惊蹿出来一口咬在二夫人腿上,唉,二夫人不久就昏厥过去。大夫人还自责,若不是自己想吃凉糕,二夫人也不会被蛇咬......”

青落沉默不语,心中却思量着,难道这次真的是个意外?

孟佳云坐在梳妆台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失神地望着镜中有些憔悴的自己。她的贴身侍女雨燕替她卸掉满头珠翠披散开头发,然后轻轻地给她按揉着额头。突然,雨燕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本宫是不是又有白头发了?”孟佳云黯然叹息了一声,“替本宫拔下来吧,”孟佳云抚摸着自己的脸,望着镜中的自己似问雨燕又似自言自语道,“本宫是不是已经老了?”

“没有,娘娘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哪里就老了呢!”雨燕安慰孟佳云,“一根白头发而已,娘娘就是太操劳了,赶明儿,奴婢命人炖些首乌汤来给娘娘补补气血。”

“唉,本宫比皇上年长两岁,皇上正是盛年,本宫却如明日黄花一般。”孟佳云郁郁叹了口气。

“今日娘娘着实费心神了,劝解丽贵人和漪澜殿那位,”雨燕恨恨咬了咬牙,“娘娘,不是奴婢多嘴,漪澜殿那位实在是猖狂地很,整日里穿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

孟佳云淡淡笑了笑,她盯着面前的镜子,目光烁烁:“本宫不出手,自有人看不过去,今日本宫并未斥责丽贵人就是要给漪澜殿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孟佳云尖锐的护甲轻轻滑过铜镜发出吱吱地锐响,铜镜随之轻颤,镜中的人便有些模糊起来。孟佳云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地道:“你这几日与景芳阁的人多走动走动,跟她们说皇上赏了件罕见的珍珠衫给漪澜殿。”

“是,奴婢晓得了,”雨燕抿嘴笑了,“景芳阁的宁贵人和黄美人可是个点火就着的......”

孟佳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她突然记起件事便停下摘耳环的手道:“随本宫去听雪阁瞧瞧罢,既应下了这差事就少不得去走一遭。”

雨燕不满地道:“慧贵妃明明是故意的,让您照看小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您首当其冲不能免责。”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孟佳云眼中闪着幽深的光芒,“她若是个糊涂的,又怎么生下皇长子!走吧,既答应了就去瞧瞧,别让人落了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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