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听从

放学，布菜克穿梭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偏僻巷子里，神态自苦，目不转睛，俨然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他不是完全没有戒备。

脚步极轻，一方面制造出没有人的假象，一方面留意是否有其他人。

巷子里静谧至极，老鼠懒散地卧在马路中央，抬抬眼见到布莱克，才一溜烟儿钻回鼠洞。

听起来没有人，不过还要最后再确认一下是否有埋伏。

无需东张西望，不需要鬼鬼崇崇，也不需要蛇皮走位躲避可能存在的埋伏者的眼神。这是最低等卧底才会做的举动。对布菜克来说，一个拐弯就可以解决一切。

十字路口，布菜克极其自然地转了个弯，走入一条更加狭容的巷子。看上去依然很正常，实际上，他趁着拐弯的瞬间，已经环顾了四周。转弯的时候扭头，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四下无人...

一边行走，一边掏出披风内侧折叠整齐的一块黑布，抖散开来，是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身上，肩上悬浮着的夜魔之球落在脖子两旁，被厚重臃中的斗篷完全盖住，看不出痕迹，斗篷严严实实地遮住身子，一直垂到脚旁，看不出身材，也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惧，虽然他本来也没什么表情。

这还不够，他脱下紫色靴子，又脱下紫色靴子里藏着的黑色皮靴，调换内外，拉上皮靴拉链。

这下就不用担心飞行的时候被看出破绽了。

万无一失，布菜克推开暗门，顺着密里的阶急转直下。地下是密宫一样的世界，道路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尽头。布莱克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了邪灵组织的总部。

殿堂内，威斯克一一个全身裹着紫色斗篷的精灵高高坐在宝座上。

他的肩上有两只白虎爪子，锋利的爪尖泛出阴冷的寒光，象征着身份的高贵。脸深深埋在斗篷下，只露出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眼睛，只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他那锋利修长的指甲敲打着扶手。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布莱克单膝跪在地上:

“威斯克大人，明天请假，望批准。”

敲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威斯克沙哑的嗓音：

“请假请假!”尖利的声音划破陈年死水一般寂静的空气。

“你不肯透露身份，我忍了。每天神神秘秘，不肯说真实身份，我忍了。只参与黑吃黑，我也忍了。现在倒好，得寸进尺，还请假了不成?你这个二当家的身份还要不要了?!”

威斯克愤怒的吼声充斥着整个殿堂，身子前倾，两手狠狠掐着座椅扶手，血眼圆睁，盯得人心里发毛，像是要吸干他的血似的。

布莱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一旁的艾文和卡洛斯屏住呼吸，他们俩谁也不敢劝阻，以他们的经验，在威斯克发怒的时候说话，无疑是引火上身。

空气僵住了，只剩回音还在殿堂内四处乱撞。

不说话，是无声的抵抗。

威斯克猛然起身，飞起一脚，布莱克没有躲避，硬生生扛下这一脚，他知道躲避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当初眼前这个小兔崽子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俘虏时，就展现出高超的武艺，才破例把他选为邪灵组织成员，让他有机会一步一步攀上二当家这个位置的。现在他想想实在有些后悔。

这还不是因为信了索兰特的鬼话!他们两个私底下感情倒是不错，不过索兰特早就被他打发到其它星球上开拓组织的地盘了。

威斯克居高临下，压迫感倍增。

“请假?可以，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种，脱下斗篷，表明身份，让我看看你到底长得多见不得人，身世有多难以启齿;第二，掩护艾文和卡洛斯。他们今晚会俘虏一群苦力，警察必定跟过来，所以我要你，袭 警。”

布菜克的嘴角微微一抽，威斯克打得一手好算盘，两个选择，都违者自己的内心。可是有约在先，他不能食言。为了卡修斯，破例一次吧。

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第二种。”

威斯克的腿僵住了，脚在空中涉留了几秒。

“现在出发，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是。”

布莱克拍拍身上的尘埃，与卡洛斯，艾文一道离开。

威斯克坐回座位，眯起眼，望着二当家远去的背影，疑惑不解。半晌，缓缓吐出三个字:

“有意思。”

路上，卡洛斯好奇道:

“二当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对老大透露真实姓名?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老大听不到，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我们口风很紧的。我用卡洛斯老兄的命发誓，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也用艾文老弟的命发誓，从今以后，只字不提。”

他们口风紧布莱克信，他们不告诉老大布莱克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不语。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兄弟帮你扛。”

“憋在心里也怪难受的吧。”

依旧不语。

“其上瞒下，闷葫芦，我看你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已经开始使用激将法了。

杀人放火，难道你们是好东西?

他不想再听他们啰嗦，严肃地说:

“我是二当家。”

他顿了顿，威严的眼神扫过卡洛斯和艾文。见他们两个停下脚步，斯待地等着后半句时，他才庄重地开口:

“你们也可以叫我二当家的。”

说完，戏虐地看着他俩，补充道:

“你们刚刚保证保密的，从今往后，不要再问我身份。”

他扬长而去将懵圈的两人甩在身后。

“搭上两条命，就问出这个。二当家的，您要不不见开口，一开口必定语出惊人，小的一万个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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