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不能喝鱼汤

“小伙，你是个做什么工作的，每天按时来医院见你朋友啊？”

对边病床的大伯见吴智中午十二点半准时来见李佳涵，因为个子高估计会被当成成年人。

“大伯，我还在上高中，没有工作呢。大伯，我买来樱桃，您尝尝。”

“不吃不吃，谢谢小伙，我刚做完手术，没啥胃口，你这朋友得啥病了，这么小小年纪，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把身体搞砸了？”

李佳涵两天后算是好了许多，每天早上八点半开始输液，十一点结束。

“嗯，他就是受凉了，高烧得了肺炎，好利索没多久就参加考试累着了。”吴智赶忙搪塞过去，李佳涵看了一眼吴智，自己是因为这个住院么？

可是想想，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为啥住院了，医生给他输的都是些营养液之类的，可能是累着了吧。

“唉，高中生就是挺辛苦的。”大伯说完，就躺下休息了。

吴智拿出数学书和作业本趴在李佳涵的病床旁，坐着小板凳写作业。

“吴智，你怎么放学就来我这啊，这姿势写作业，弯着腰后背都塌了，多不舒服？”

“没事，我做完了作业给你看一下老师留的题是啥，你也暂时学一学。”

吴智开始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写着写着，李佳涵的爸李建伟来了。

“吴智，你又来了？比我还照顾李佳涵啊？”李建伟觉得自己这个亲爹都比不过一个学生。

“没事的，叔叔，您不是店里的主厨么，照顾佳涵有我呢。”

“孩儿他妈妈暂时不工作了，在家做饭，让我中午把饭带到医院，下午两点我再去上班了。”

李建伟把饭盒放在病床旁的小柜子上，拿出带来的碗筷。饭盒是那种普通金属保温的，连着三层。

里面有小米饭，炒青菜，紫菜蛋花汤。

李佳涵吃了几片青菜，吃了热腾腾的米饭，但是紫菜蛋花汤喝了两口就说：“爸，汤太咸了，我想喝水，我好渴！”

“你看，我就说么，给你妈说了，紫菜本身就是咸的。放的盐都点多她不听，明天我亲自下厨。”

李建伟拿着病房的保温壶出去接水，李佳涵突然拉着吴智的胳膊：“吴智，我好渴，我要虚脱了，我要喝水！”

吴智刚才把课本放在书包里，看着李佳涵吃饭，李佳涵却从病床旁站起来，拽着他胳膊，手无力地搭在他的小臂上。

“我要水，我要水！”

“佳涵，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李佳涵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吴智的怀里。

李建伟提着保温瓶过来了，还笑盈盈地想着儿子就是想喝水而已，一见这情况差点把瓶子掉在地上。

“他这是咋了？我就叫医生！”

“叔叔，快给他喝水，喝水能快速解决问题，他刚才喊着要喝水，然后就这样了。”

“那也不行啊，万一是发病了，我必须找医生。”

“叔叔，听我的，给他喝水！”吴智命令，这个时候他必须平起平坐，李建伟不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

李建伟也手忙脚乱赶快拿着李佳涵的水杯给他倒水，杯子里还有大半凉白开，他把热水掺在一起递给吴智。

“佳涵，快喝水！”

李佳涵对着水杯就跟疯狂喝酒一样一饮而尽。然后喊着：“我口渴，我要喝水，喝水！喝水！”

“孩子，你这是咋了？我这瓶子里都是开水啊！”

吴智大脑快速运转，说了一声：“叔叔，你先看着他，我去去去就来。”

他看快离开，来到医院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两大桶“怡宝”，也顾不得上电梯，跑了十层来到病房。

“佳涵，喝水！我把水带来了！”

李建伟看了一眼，这凉凉的矿泉水喝了不涨肚子？吴智这是胡来！

没想到李佳涵抱着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桶，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渴了，刚才虚脱的感觉慢慢消失。

李建伟见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去工作了，有点不高兴：“你再这样给他喝凉水，就不要见涵涵了，晚上六点孩她妈会过来，我告诉她。”

李建伟离开了。吴智坐到病床边：“佳涵，你好点没，刚才你把我吓坏了，怎么那么口渴啊？”

“不知道，输完液之后我觉得嘴里有股甜味，喝了半杯凉白开那个感觉消失了，刚才吃了些午饭，突然口渴，觉得没水我就要死掉了。”

“没事，这有两大瓶矿泉水呢，你渴了就喝，我晚上再给你买带过来。”吴智看了一下病房墙上的挂钟。

“佳涵，我得去上课了，你好好休息，下课我再来！”

“好！”李佳涵摆摆手，躺下休息了。

睡得很沉，四点半的时候护士来测量血压他才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吴智才下课。

李佳涵一直等待，没想到吴智五点十分就来了，背着沉重的书包。

“不是六点才下课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李佳涵好奇。

吴智没回答，神秘地掀开书包里的四四方方的灰色东西。

“这是啥，看着也不像书本啊？”

“这是充气床，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在病床旁打地铺照顾你。”

“啊？你不学习了，你家人允许？”

“我申请保送了，所有学业压力暂时减轻一些。”

李佳涵愣在病床上好一阵子，赶快起来穿拖鞋，吴智正在拿着说明书怎么充气，见李佳涵找鞋，问了句：“你要去哪，卫生间在病房这边呢。”

“吴智，回家！你疯了？你知道申请报送的前提是啥？你每学期的考试成绩和积分量化得多高才能拿到报送？十班是个普通班级，就连班里的几个尖子省都没那个可能性，你成绩平平，玩游戏么？”

“没事，我会努力的，表已经交上去了，以后和你一样进个好大学！”

吴智开始给床充气，这个时候李佳涵的母亲来了，提着同样的饭盒。

“吴智，你又来了，阿姨也听孩他爸说你给涵涵喝凉水了，不是不想感谢你，涵涵不像你身体壮，他怎样也是个病人，要是在学校喝个凉水我俩也没看见就算了，你这是在医院里让病人喝矿泉水，我怎么跟医生说？”

白小蝶把晚饭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吴智：“你这是要做什么？”

“从今晚后我晚上就在这打地铺照顾佳涵。”

“吴智，你不上学了？每天早上八点上课，你这是要断送前途？”

“妈，吴智申请了报送，暂时课程减少了。”李佳涵高兴地给妈解释，却换来的是严厉批评。

“报送？开玩笑，你也跟着瞎起哄，你们高中两年都没个报送的，机会都是给一班二班的，你们高二了，马上高三，没一点紧张气氛？吴智，阿姨说一声，回去！”

吴智也没办法，把充气床移到旁边放气，白小蝶把饭盒打开：“涵涵，妈很少做饭，听你爸说中午的汤太咸了，我做了点清淡的鲫鱼汤，你尝尝！”

吴智听到“鲫鱼汤”三个字，跨步走过去：“佳涵不能触碰鱼之类的东西，阿姨你不知道么？”

“为啥！我好心还做错事了？鱼汤补脑，我熬了两个多小时呢！”

“阿姨，您以后不要给佳涵做饭，不行我给佳涵做饭！”

白小蝶看了一眼李佳涵他侧躺在床上，面色难看。

“涵涵，妈知道了，你不喜欢喝鲫鱼，那小黄鱼也行吧？”

“不允许给他做任何关于鱼的食物！”吴智再次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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