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好人不长命，恶人苟得生

二人四目相对，却是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客不问因，主不道原，气氛却是异常的平静，倒是不会让人有太大的压力。

端起茶杯入口，顿时一股独属茶的清香在口中蔓延，苦中却也略显甘甜，这茶倒是深得他心。

“此茶虽香，却是入口即苦，倒是很少见到有人能将此茶喝下，弦公子觉得如何？”终于酆都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入口虽苦，细品则甜，独饮心中思，邀饮谈岁月，吾却不知副楼主此行之目的是上言所说。”

素思源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到时让酆都月有些欣赏，不过这一切只是素思源实话实说罢了。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的第一世好歹也是一个快奔三的人了，生离死别，酸甜苦痛，几乎都经历过，食中苦却再也比不上心中苦，莲子亦是如此。

尽管一开始他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可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后，却会因为成长而改变，不知不觉中，曾经的厌恶竟已然变成了习惯后的喜欢，而曾经的热爱，却同样成为了自己的唾弃。

他不评价好与坏，厌恶或许存在，但总是要去接受，至于现在的讨厌，他不会去剥夺别人喜欢的权利，只要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自己一般都不会强求。

酆都月显然有些讶然，却在瞬间后立刻恢复了平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清茶入唇，正如青年所说那般，茶中倒影着人的生世，心若甜，茶定苦，心若苦，茶必甜。

而他此刻所品味的却是苦中似甜。

“弦公子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弦公子觉得吾会问什么呢？”酆都月放下茶杯，端起茶壶，往素思源的空杯中添茶。

“为何自是楼主内心清明弦某，所猜虽不一定百分百，却也有百分之八十知晓楼主找弦某的原因。”素思源话后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酆都月却是好奇：“哦？那弦公子不如说说看。”

这话，倒是令素思源想起了一个人，很像，却也并非完全相似，虽知温皇有精分的毛病，但眼前的人却令他肯定绝非温皇本人。

轻抿一口茶水，思虑了片刻，张口道：“副楼主似乎很希望我能够加入还珠楼。”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酆都月微微一顿：“哦，看来弦公子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可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素思源看了对方一眼，却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酆都月也仅是观了他片刻，便将杯中之茶饮尽：“不过弦公子猜得倒也无错，想必弦公子也已然知道此地为何了吧？”

“杀手楼。”素思源同样将茶饮尽，“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我才要拒绝，我可以为天下斩去邪恶，却不可能因为利益去斩杀正义，更不可能伤害一个与吾无关的无辜之辈。”

“好人不长命。”就在素思源以为对方会为难的挽留，或是纠结的同意之时，却听对方突然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素思源立刻抬头看向了酆都月，对方的面容根本叫他看不出此话是真心或是玩笑，但是他更相信前者，因为……他曾经以第三视角真正的为其无奈过。

“人在做，天在看，对错是非终有了结之日，好人忘了，至少他活在别人的记忆中，成为了伟大英雄的存在，也足以证明此人并未白活，恶人现在逍遥个几年，也就如此而已，但他们死后的名字只会遗臭万年。”素思源反驳道。

但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永远不能得到属于他们应有的幸福与安宁，为什么那些恶人总是活的逍遥快活。

酆都月再次倒茶的动作却是微微一滞：“可弦公子知道我所言的下句吗？”

素思源不禁一脸的疑惑：“副楼主之言还有下句？”思索半晌，却是不记得何曾听闻，最终摇头，“弦某不才，还请副楼主指点。”

“好人不长命，恶人苟得生。这是江湖之人久经洗礼后才悟得的道理。”酆都月将茶沏好，话中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同样那一抹毫不掩饰的苦笑，也逃不过素思源的双目。

“吾知道汝所想，若汝听此言，心中之意依旧如初，吾也不会再多言，只望汝的未来不会因此而迷茫，在下酆都月愿在此祝愿弦公子一路前程似锦。”

不知为何，此刻酆都月的言语却是意外的温和。

作者的话：素思源:不，我现在就在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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