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顿悟

“你认为你有几分的胜算与天相斗，或许你有胜利的契机，想必你也知晓自己的能为。”逢秋化寒在短暂的沉默后，缓缓开口道。

“你觉得呢？”默苍离将手中的铜镜擦了又擦，却是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出人意料的是，这家伙却总是对此物爱不释手。

打从他们相见起，同样的镜子从未少过，甚至于，他手中的那块布也极少更换，就算是换了，也依旧是相同的花纹图案。

“智可过天，言可逆天，武不知天，与天争之人，皆是想改命，但你之意却令天也惊，逆命只是为求一死，既是智上之人，何不入世为人逆命，而是……”

“我应该说过，如果你来此是为了了解病情如何，那么此刻的你大可离开，无论你说多少遍，我也不会听汝任何一言，别整那些没意义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的操劳，如果还想作为朋友的话，请转移你的话题。”

默苍离不由皱眉，手中的布巾也不由捏紧，神色不满的开口道。

对于此人，他并没有放出太狠的言语，虽然内心也知晓对方是为了他好，但是……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想不想说是别人的意愿，强求反而会伤及二人的情谊，相信这点逢秋化寒比我还要清楚。”

听闻对方连全名都已然叫出，逢秋化寒一时住口，不过默苍离显然是将事情误会了。

“非是劝言，只是于我而谈，幻想的东西有多么的美好，现实就有多么的骨感，我救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我以为自己能够与死神相争，结果终究还是败给了天意，明明有着万无一失的计划，却依旧以败为终，我终于明白了杏花的难处，但是我仍旧不甘。”

逢秋化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半蹲在地，泪水不由从眼眶中滴落。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明明可以阻止，为何最终事件还是会按照本来的剧本继续发生，如此，自己拼命想要救人的意义又何在？

默苍离停下了手中之事，自琉璃树下站起，缓缓来到了逢秋化寒的面前。

抬起一只手，似要放在对方的发上，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又立刻收回，用着一种令人错觉的温和声音道：“若是无用便舍心弃之，救世逆天之人不少你一个，未来总会有新的人随之补上，何必为此而忧，自扰心神。”

放弃，如此之言，张口之人总是说的简单，但是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

如果会放弃的话，或许当初他就不会来到此界了，如果要放弃的话，现在的自己根本不会与他们相识，如果真的放弃的话，默苍离也就不会成为他有史以来最棘手的患者，如果……

没有如果，因为他根本不会放弃。

见对方似乎有所明朗的模样，默苍离不由轻笑，转过身，继续擦着镜子，重新回到琉璃树下坐下。

“相信你的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方向，想必是无需我再多说了。”

对于默苍离之言，逢秋化寒愣了几秒，瞬间脑中似有灵光闪过，顿时恍然：“多谢擦擦的指点。”

话尽，便消失在了琉璃树之下，留下一脸不解的默苍离，“擦擦？称呼吗？”

然后自觉有智者之聪的他也呆了神，却只是片刻便跳过了此段思维，简直是要叫人窒息。

或许终有一刻它会后悔如此决定，但如今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点醒了此人的什么。

后悔自然是必然的，却并非为永久。

苍离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是他并不认为逃避是种病，他只是回避了过去，又同时埋葬了未来，他只是……不希望恢复。

因为不曾忘记，才会因此而越陷越深。

直到那一天到来，直到有人参悟了自己的局。

真正到那一刻的时候，便是自己的终点，一条本来毫无止境的路，最终走向了钟声尽头。

同一时间，还珠楼内，温皇并没有离开后立刻赶回，照顾凤蝶的临时任务，竟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素思源的身上。

不过多时，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闯进，若非自己躲得够快，只怕此刻他已经被其手中的刀子刺中倒地，成为血人一个。

只见对方快速上前为凤蝶查探，确认对方无碍后这才不由松了口气，这才随之将目光看向了素思源，“你是何人，神蛊温皇呢？”

“我……”就在素思源刚准备开口解释之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直接将自己的发言瞬间打断了。

“耶～狼主也会来此啊，不过你这么凶可能会吓到小青年的，是吧，我的客人。”

“……”素思源无言，偏偏又无法反驳，虽然他这个客人并非是自愿的就对了。

只是听闻温皇称呼对方为狼主，素思源不禁眨了眨眼睛。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那么眼前之人应该就是苗疆三杰的其中之一，同样也是现任苗疆苗王的弟弟千雪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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