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斩落的难题—神秘地下大轨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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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其实只有半天）剩下的时间里，灵齐的心思基本全被“灵東市地下轨道网事件”占据了。诚然，他早就听说过这个严重的事故，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侦探生涯刚刚开始，就要面临此等难题——说来丢人，虽然灵齐一直自称侦探，但是到这一天为止，他所进行过的侦探活动都只是在找阿猫阿狗，在他初中同学眼中，灵齐唯一一次值得被人称道的推理是在初二的时候解决了班上的文具失窃案——不过好好想想也对，现实生活是不会像名侦探⚪南那样走哪哪出事儿的，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是工藤⚪一这样厉害的侦探。就算自己的父亲再怎么出名，自己也终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侦探；自己父亲的办案技术再怎么高超，自己也终究还只是只能帮人找阿猫阿狗的程度。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事物，他感到激动又紧张。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呢），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凌晨十二点半，表示着灵東市所有的地下轨道列车全都结束了这一天的运行，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灵齐早已穿好最黑最简单的卫衣，披着夜色来到了斩落指示的地点——据他所说，春园步行街附近的疏通水道里有一面松动的墙砖，从那里进入密道就可以一路摸到那段轨道。斩落并没有告诉灵齐那块墙壁的具体位置，但是灵齐很幸运地一次就找到了。此时他已经进入了那段漆黑狭窄的密道，唯一的照明工具是一个小手电筒，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动着。灵東市最早的地铁首班车在凌晨4点55开始运行，这说明他只有四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去调查并且找到斩落与之交流线索——这还是在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位置的情况下进行的。此时是十二点三十五分分。

终于，走了大约二十五分钟，灵齐在前方摸到了一扇门。他打开了门，发现自己果然来到了灵東地下大轨道网。他拿出地图，沿着轨道走着，不一会儿走到了春园路站——这正是白天上学时，地铁停运的地方。站台上留着几盏灯，灵齐向上看去，确定了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便继续沿着轨道走了起来，很快，他便发现了一块异样的地方。他伸手轻轻一推，墙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灵齐：（果然！）

灵齐用嘴叼住手电筒，手脚并用移开了那一块异样的墙壁，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显现了出来。灵齐附身钻进那个洞里，洞口的空间很狭小，只能勉强塞下一个他。灵齐只能先把手电筒丢到里面，再慢慢地蠕动过去。大概蠕动了20米，通道豁然开朗，灵齐终于可以直起身。他摸索着捡起了手电筒，照向前方，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

灵齐：（这才是真正的……神秘地下大轨道网吧……）

眼前是一片深埋在地底下，隐藏在几十米厚的隧道墙壁后的轨道网。灵齐将手电筒照到墙壁上，看到了墙壁上贴着一张写着“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的大型海报，上面的很多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唯有一张铁路地图格外清楚。灵齐仔细观察了一通，发现这张地图最近似乎被人人为修复过。他从口袋里取出数码相机，拍下了这张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继续走着。

一路上，灵齐看到不少废弃的铁路段，似乎都能和地图上的对上；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不少木头碎片和一些损坏的木头矿车；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一个被反锁住的门，上面没有任何指示，如果不是灵齐被凸出的混凝土绊倒在墙上，他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一块墙壁里面是空的。他将所有可能作为线索的内容都拍了下来，并且记录了自己的发现，他很难不对完成这样巨大高难度工程的人感到一丝敬畏——这是一段擅自开凿的铁路网，但是却又如此大的规模和较高的安全性能。终于，在弯弯绕绕的幻想地下铁路网步行了四十几分钟后，灵齐找到了一扇可以通往外界的门，他用力推了推门，但是门却丝毫不动。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灵齐发现门旁有一块金属按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灵齐按下按钮，这时，他脚下的地面震动了几下，一段轨道从地下浮动出来，同时门也被打开——出现的铁轨刚好和灵東市的轨道接壤在了一起。

灵齐：原来是这样……这-这太厉害了——！

当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之后，灵齐终于得以从幻想地下轨道网出来，虽然并没有重见天日，但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总归是让人安心的。就在灵齐出去的一瞬间，门慢慢关上了，那段轨道也重新下陷回到地下，与此同时，灵齐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循声找到了一个球状物体，原地摆弄一通后，他发现球体落地处有一张字条。他把球状物体放到口袋里，起身又沿着轨道走了起来。

灵齐：（字条上的内容是——等你收集完所有线索之后，来到春园路站找我，我最多等你到凌晨三点半。）

灵齐快速地走到了春园路站，他并没有看到斩落，却看到一个灰白色的身影闪进了墙壁后面——这时他想起来，开学演讲的时候在礼堂里坐到了倒数第六排那个空位的那位同学就是斩落。于是灵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整，便也快速地俯下身，再次钻入通往幻想地下铁路网的洞中。第二次进入这里，他已经是轻车熟路，稳当地落地之后，他看到拐角处一闪而过的灰白色身影，便紧随其后。跟随着斩落，他来到了之前没能涉足的区域——和之前看到的锈迹斑斑的轨道不同，这边的轨道似乎刚被人为修缮过，终于，不知又顺着轨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段轨道的尽头。一辆白色的列车车头停在那里，站在车头里的人正是斩落。

灵齐也不磨叽，直接进到了车头里面，对着斩落开门见山

灵齐：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是什么？

斩落白了他一眼

斩落：先告诉我你的发现吧。

灵齐：我的发现？我说啊，你这个3D投影仪器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灵齐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球体举到斩落眼前，斩落戏谑一笑

斩落：真是不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灵齐：要我说，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蒙到鼓里。今早你策划的地铁停运一事也好，还是在学校里约我调查这件事情也好，都是你的幌子。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招揽到与你一同建设这“幻想地下铁路网”的助手吧。

灵齐举起3D投影仪

灵齐：我想今早你就是来到这个隐藏在灵東地下大轨道网中的幻想地下铁路网，在列车的必经之路旁放置了这个3D投影仪，将矿车的影像投射到隧道当中；等到轨道交通工作人员发现时，你再启动幻想地下铁路网的机关，将真正的矿车运送到铁轨上，这样就能营造出五年前事故重演的假象了。

灵齐：不过，你对自己不造成事故的能力还真是有自信。

斩落：多谢夸奖，你的推理——准确来说是你归纳得基本正确，除了有一点。

斩落开启了列车车头的驾驶系统，车头晃动了一下，在轨道上慢慢行驶起来。

斩落：我并不是幻想地下铁路网的建设者。这个大型工程是由一个组织建设的。

斩落凝视着前方

斩落：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组织——听我父亲说，这个组织一直在研发一些假冒名牌的药物，其中参杂了许多对人体有害以及成瘾性的物质。他们为了生产药物方便，在灵東市的地下建造了这个铁路网，并计划将其打造成大型流水线。幻想地下铁路网之所以和灵東市的轨道交汇，是该组织为了运输材料与成品的便利而刻意设计的。

斩落：五年前——也就是灵東地下大轨道网事件发生的三个月前，我那个在警校读书的姐姐失踪了——同时，我担任警察的父亲也被派去该组织担任卧底——他是被秘密派遣的，当他离开的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灵齐：等一下——如果是暗访生产劣质药品的公司，为什么要秘密派遣，难道——

斩落：因为先前暗访这个组织的几位警员都失去了音讯，从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中可以看出这个组织不是一般的生产伪劣药品的公司。组织中九成以上成员的学历都只有初中或是职高，更有甚者只有小学的文凭。但是就这么一帮人却在灵東市的地下建立起了如此巨大的秘密轨道网，那么代表组织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力量在撑腰。

斩落：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发现——组织用来制药的成瘾性物质是有源源不断的供应的，也就是说它们很有可能和境外的贩//d势力勾结。我的父亲是很有经验的警员，曾经也卧底过贩//d//集//团，这次被秘密派遣了。

斩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父亲怀疑我姐姐是被那个组织的人带走了。在姐姐失踪前两周，爸爸在她的包里发现了那个组织生产的药品。我的父亲坚持认为，是姐姐那个看起来不三不四的男朋友给她的——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两天之后，我姐姐就失踪了。

灵齐：啊……

斩落：或许也是出于这一份找到自己大女儿的执念吧，我的父亲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去了。因为是秘密派遣的卧底，为了防止暴露，他在警局里留存的很多工作信息都被销毁了。再次见到父亲，就是在五年前那辆与地铁相撞的矿车上了。

斩落：我不会忘记那场事故是怎么发生的——本来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但是六号线地铁那天的末班车延迟了。组织为了快点交接到原材料，驾驶着那辆矿车在轨道上飞驰——当两辆车发现对面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罪恶的成员我那默默无名的英雄父亲，还有一车厢的无辜市民就这么死去了。

灵齐：对不起，我不知道……

斩落：那次事件发生后，警方顺藤摸瓜捣毁了那个盘踞在地下的组织窝点——虽然还是有不少人逃走了。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一众人都被认为是罪人，但那时只有我知道，我父亲是个英雄。可悲的是，我手头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证明我父亲是卧底进去的。警局里关于他的资料与记录都销毁了，他也没带出任何信息。

斩落：父亲死后，我成了孤儿。我被送到我的叔叔家居住，与我原先的房子一别就是三年。

斩落：但是转机出现在两年前。两年前我父亲的忌日当天，我久违地回了老房子一趟，在我家门口发现了一个被隐蔽起来的密码箱。箱子上有个署名K，东西是送给我那生死未卜的姐姐的。

斩落：我用了很多种方法，终于在尝试了几百次之后打开了箱子。

灵齐：那箱子里——有什么东西？

斩落：是很重要的东西。里面有我父亲卧底时的一些记录，和那个自称K的人整理的许多内容。其中包括了一条令我无比震惊的内容——那个组织在幻想地下铁路网研究的药品，只不过是一种药物的半成品——也就是说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不过是个实验，而组织真正想要做的，是一种更强大的，“能激发人的潜能”的药品；他还写道，那九成的成员基本上都是被控制的，组织上层的人似乎有着超自然的能力。箱子里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我父亲的卧底日记，实验药物的详细配料和已经过期的样品，一张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的日程表和铁路网的地图，和组织仍然在研发这款药物的重要信息，以及你父亲——灵探长的名字。

灵齐：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参与了对这个组织的调查？

斩落：看上面的记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才想到要找你。

灵齐：原来是这样，那我父亲的死……

斩落：绝对不是简单的车祸。并且我也有怀疑，许老师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计划——或者这个计划的调查，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但是对你隐瞒了。

灵齐没有回答斩落的问题，而是问道

灵齐：既然你得到了这些消息，为什么不公诸于世呢？

斩落苦笑道

斩落：我怎么公布？我能怎么公布呢？我那与组织有联系的姐姐还生死未卜，给我送资料的人的身份也不清不楚——将这些来路不明的内容公布，无疑是增加他人恐慌同时给自身带来危险的举动。所以我只能独自来到这里，将大把的时间花费在调查这件事情上——咳咳！

斩落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两下

斩落：看到了吧……灵齐……这就是我在这里待了两年的结果……

灵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你不害怕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斩落：……我为什么要害怕？

灵齐没有追问，不知是否是因为列车头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他跟着斩落走下去，从一个管道爬到了地面，惊喜地发现这里居然通往学校的宿舍楼后花园，他看了眼手表，此时正好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斩落：灵齐同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吗？那个神秘的组织——和它研发的药物它遗留的据大铁路网和他掩埋的事物？

灵齐：在这之前，我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情，斩落同学。

斩落瞪向灵齐，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灵齐：假装成男生很累吧——“斩落”同学？

斩落：哦？

灵齐：那天早上在我和徐知春同学进入校园之后，奉“老师的命令”来送我们去礼堂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你吧，我说得对吗？

斩落微微一笑，她用手摸了摸脸，随后扯下一层易容面具来和灰白色的假发，一头蓝灰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披落下来。她重新戴上眼睛，微笑着看向灵齐。

染東：我预计你大概要等三天左右才能发现我的伪装啊——不过，这次我也没好好化妆就是了。

染東：那么，跟我说说你的推理吧，小小侦探。

灵齐：其实，这就是一个卡时间的问题。从我在进入幻想地下铁路网的洞口看到你到现在过了刚好三刻钟时间，而昨天早上我乘坐的地铁停运到我和徐知春进入学校，大概也隔了四十几分钟。我想当时你应该没有作好伪装，当你驾驶着这个车头来到这个通往学校的出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和徐知春两个迟到的学生进入校门——为了避免被发现才假装成带我们去礼堂的人的吧。至于为什么等我们都找好位置的时候，斩落出现了，大抵就是你快速地套了个假发吧。毕竟礼堂人多眼杂，也不会有人在意到你——更何况还有一个隆冬跑进来呢，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就算觉得坐在自己旁边的同学有些奇怪，也不会太在意吧。你假扮成男生的样子，也是为了隐藏身份吧——至于目的是什么，大概也和你刚才说的一样啰——

“啪，啪，啪”

染東：真是精彩绝伦的推理呢，大侦探，完全正确。像你这种对时间的感知如此敏锐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难缠的对手呢。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灵齐：我会协助你调查这件事的——不，不能说是协助，而是由我们两个一同揭开背后的真相……毕竟这也是涉及到我父亲的死……

染東：那么，一起来吧。

灵齐向“斩落”伸出来手

灵齐：来吧，“斩落”同学。

“斩落”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握住了灵齐的手

染東：以后当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就叫我的真名——染東好了。

她凑到灵齐耳边轻声说道

染東：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哦，大侦探灵齐。

说完，她便放下了手

染東：现在教室门应该开着，你偷偷过去休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