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这红悦楼绝对有问题，”江卿忧晃晃悠悠地在二楼栏杆上走着，十分肯定的语气絮絮叨叨。然而江夜宸并不在乎她讲的内容，只是敷衍地回应，时时留意各个房门上挂着的灯笼。

“一楼那么吵，显得二楼异常安静了些，”江卿忧轻盈地迈下来。

见她离开栏杆，江夜宸立刻提出回家的命令，“喂，逛够了没，不知道红悦楼什么地方就敢进来逛。”

江卿忧反问道，“红悦楼是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江夜宸立刻别过头，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江卿忧百分百相信从他嘴里讲出来的话，“嘁，”鄙夷地转过头。

一道黑影闪过，江卿忧又一次兴奋起来，“我说过这里有问题的吧，”一转头，江夜宸早没了踪影。江卿忧也毫不犹豫，根据刚才自己捕捉到的黑影，二话不说拉开一扇房门。

江卿忧一见屋内竟是一男一女躲在被中，三人同时爆出尖叫声。好在江夜宸及时出现，捂住她的嘴，随手关闭屋门。这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隔壁房内的黑衣人被这叫声惊到，悄悄打开门缝，偷瞄走廊上的“眼中钉”。

这叫声也引来了管事的嬷嬷，“你们又放乱事的人进来，刚才那叫声打扰了多少客官，他们退多少银两，扣你们多少工钱……”

两人还未镇定下来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江夜宸急忙环顾四周，推开一扇房门躲了进去。刚想松口气，又听到嬷嬷挨个房间开门的声音。

江卿忧急忙散开头发，两人脱下外衫随手一扔，躲进被中，企图装作光顾此处的客人。江夜宸这才想起，方才发现灯笼亮度不同的原因，熄灭与点亮自然是无人在与有人在的证明，亮度微暗则是待客。刚才躲得匆忙，忘记点灯了。

没等想到如何补救，嬷嬷已经推门进入，帘幕挡住了她的视线，又向前挪移了几步。

“怎么？今夜的银两不想收了，是吗？”言语中自带的压迫感，让嬷嬷识出是不可招惹的人物，立刻谦卑地退了几步。两人趁机会赶紧喘了口气。

“王爷怎么不亮外面的那盏灯啊？”

又一次紧绷起神经。江夜宸隔空取物夺来桌上的茶杯，用力地摔在地上，“扰乱本王的兴致。你们下人办事一直都这样吗？”这反问里充满杀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因服务不周到，杀掉所有人。

“王爷别生气了，”江卿忧夹着嗓子，轻声说道。没想到小孩也知道配合演戏，看话本还算是有用吧。

“好，”江夜宸的声音也放得缓和。

嬷嬷一看这王爷脾气暴躁，不再多问，急忙带下人退下。

江夜宸又在江卿忧耳边道：“忍住。”说罢，捂住她的嘴狠狠地扭了一下她的肉，果然叫出令外面嬷嬷满意的声音。嬷嬷脸上的怀疑转为窃喜，今晚的银两又找落了。

两人大气不敢出，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急忙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开溜。刚拖着裙摆跑出房的江卿忧，又注意到隔壁未亮灯笼的房间竟开着一丝门缝，再次擅自推开房门。

被惊扰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从漆黑的屋里甩出数十把暗镖。危急关头，江夜宸极速闪现，抱到一旁，借助墙壁挡下攻击。

还未等放下她，面前竹木制成的墙壁，被凶狠地踩断。一个个黑衣人从窟窿内钻出，潜伏在外面的黑衣人也纷纷现身，一眨眼的功夫围得水势不通。

“看样子，咱们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江卿忧一点都不兴奋，“这一点都不高兴好吧，你一个半神打不过的。”

“不还有你吗，”话音刚落，江夜宸弹出，剑刃扫向近处的敌人。但他们却迟迟不还手。感到诧异的江夜宸也收手。

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从黑衣人群中走出，这是昔日天机阁的长老凯炎，人称牛爷。

牛爷一看是故人，笑语盈盈道：“许久未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成星司了啊。”然而江夜宸阴沉着脸，并不想听他寒暄。

但牛爷依旧很恭敬，“星司，今天咱们也不互打了。放我们走，以免咱们都损伤巨大。您看怎样？”江卿忧连忙点头应和，能不战就不战。

“你倒是会说话，”江夜宸冷笑了一声，“今日我若放走你们，明日三界各路神仙追杀的就是我。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江卿忧偷偷晃他，示意别说的这么无情，“我的回应是，拒绝。”

江卿忧更慌了，这下子必须打一架了。想逃，周围被围得水势不通；想打，数量太多。总不能在此等死吧。

牛爷也不继续啰嗦，“既然你这么坚决，休怪我没给你过选择。虽不及曾经魔教的法力强劲，但灭了你俩绰绰有余！”

听到命令的黑衣人，直接掏出武器，竟然速战速决。剑刃的光芒，法杖的光环，藤鞭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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