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阡挣扎了几下，无奈被禁锢的姿势实在难受，只能任由顾长渊钳制着他，他冷冷道：“放手。”

“我要是松手了，万一你偷袭怎么办？”顾长渊说，“你这人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苏阡：“……”

顾长渊我操你大爷。

“放手。”苏阡沉声说。

顾长渊瞥了眼他的神色，见他果然不悦，这才稍微放开了手。

苏阡立刻从他掌控中抽回手腕，退后一步。

顾长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妈的，这小子下手够黑的啊。

“你刚才那一肘，差点儿没把老子弄死。”顾长渊吐槽，“要不是我练过，今天就栽在你手里了。”

“那也怪不了别人，”苏阡冷冰冰地看着他，“要不是你想占我便宜，会有这种下场？”

顾长渊耸肩：“谁让你长得漂亮，不占点便宜都对不起你这张脸。”

“滚！”苏阡恼火。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专捡他痛脚踩！

顾长渊忍不住哈哈笑了，然后开始下楼。

苏阡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磨了磨牙，然后也跟了上去。

“我送你回家？”顾长渊问。

“不用。你回局里忙你的。”苏阡拒绝。

“那行。”顾长渊点头。

顾长渊回警察局后，苏阡独自坐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他脱掉外套和鞋子，换上拖鞋进屋。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搜索了一圈，然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躺下休息。

他累得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顾长渊那张欠扁的笑脸。

苏阡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烦躁地挠了挠乱糟糟的短发。

他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算了，睡觉吧。

苏阡闭上眼睛。

……

夜渐深，月亮悄悄爬到了树梢。

顾长渊正在办公室里工作，他回想起之前在现场时，他亲了苏阡的额头。

就是代价比较惨重。

顾长渊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抬眸看向窗外，月光洒落下来。

他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陷入沉思。

……苏阡这小子，真特么的难搞定啊。

……

第二天早上，苏阡刚到警局，就被秦牧野叫住了。

“什么事啊？”苏阡问。

秦牧野笑嘻嘻地凑过来，低声问：“昨晚你和顾队干架了？”

“嗯。怎么？”苏阡反问。

秦牧野啧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听说你还输了。”

“嗯，我有点轻敌了，差点儿就被他摁趴下了。”苏阡淡淡地说，“不过他的格斗能力的确比我差远了。”

“你……你还真是牛逼啊！谁你都敢打，连顾长渊你都敢招惹？”秦牧野很震惊，“我们局长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你居然敢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为什么不敢？”苏阡说，“他再怎么牛，那也和我一样穿着制服。既然如此，有什么地位高低区别吗？”

“话不能这么说。”秦牧野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这么嚣张，万一哪天被抓了怎么办？”

“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抓我？”苏阡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呃……”秦牧野眨眨眼睛，“也对哈。”

苏阡没理他，径直离开了。

秦牧野看着他的背影，嘀咕：“我怎么感觉苏阡变了？以前的他可没这么狂傲……而且特单纯、活泼、善良、乐观……总之是个充满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现在这个性格，有点阴郁了……哎哟卧槽，关我屁事！”

秦牧野赶紧摇头甩掉这些奇怪的念头，继续投入工作中去。

……

苏阡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上午，法医这个工作可不轻松，而且他现在的工作量也比以前大了不少，忙了一上午才停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托腮盯着桌面，目光呆滞。

这时，秦牧野敲门进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谢啦。”苏阡端起咖啡喝了口，眉毛皱起来。

“苦的。”他嫌弃地说，“秦牧野，你不知道加糖吗？”

“你那么能的一个人，还怕这点苦？”秦牧野揶揄道。

苏阡：“……”

“我是怕苦。”苏阡说。

秦牧野噗嗤笑了：“变了这么多，这一点倒是没改，还挺孩子气。”

苏阡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推开他：“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没事别挡着我的风景。”

“咳咳，”秦牧野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在忙什么案子？”

“你管得着吗？”苏阡说。

“……”秦牧野摸摸鼻尖，“当然管不着，就随便问问。”

苏阡不再搭理他，低头继续刷新闻，浏览网页上各种八卦。

秦牧野坐到另一边的座位上，认真地说：“苏阡，我觉得你变了。”

“什么？”苏阡停下动作，斜眼睨着他。

“以前的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秦牧野认真道，“你以前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百灵鸟似的，而且特温柔，特好欺负。”

“现在呢？”苏阡说，“我变成什么样了？”

“……现在的你，怎么说呢，你在性格上比以前强硬许多，做事情也越来越果断利落。”秦牧野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就是比以前更冷漠了。”

“哦，这样啊。”苏阡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继续刷微博。

秦牧野看着他这幅态度，不太爽了，“你怎么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没什么兴趣。”苏阡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不需要变回以前。”

秦牧野愣了几秒，“你这是……厌世了？”

苏阡恍惚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厌世？”

“厌世者啊！”秦牧野说，“每个人在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应该尽量保持积极向上。否则就太对不起生命了。你说是吧？”

“呵呵。”苏阡懒洋洋地说，“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失去所有的东西，你就会发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牧野皱眉问。

“没什么意思。”苏阡敷衍道。

秦牧野见状，也没追问，他只是笑了笑，说：“你要是遇到麻烦，记得告诉我。”

苏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秦牧野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扭头说：“你要是觉得闷了，可以来找我，我们两个人可以聊聊天。我们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嘛。”

“我没空。”苏阡不假思索地拒绝。

秦牧野耸了耸肩，无奈地走了。

苏阡等他离开以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我也想跟你聊天啊……可是现在我特么连跟人说话的欲望都没了，还怎么聊天？

唉。

＊＊

下班以后，苏阡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拎包走到自己车旁，拉开车门的瞬间，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

苏阡猛地回头。

“顾长渊。”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你神经病啊！”

“我不神经。”顾长渊慢悠悠地说，“我只是路过，碰巧遇见你罢了。”

“……”

苏阡简直快吐血了。

“顾队，请让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揍人的冲动，“别耽误我回家休息。”

“哦？是吗？那正好，我也回家。咱俩顺路。”顾长渊说着倚在苏阡的车上，“我的车今天限号了，借你的用一下。”

苏阡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你要蹭我的车回家？”

“没错，”顾长渊微笑，“我这辈子还没试过蹭人的车回家呢，挺期待。”

苏阡咬牙，撸了把袖子，说：“行啊，我成全你。”

“别动手，给我点面子。这大众广庭之下，你让我一个刑警大队长被法医揍一顿，丢脸不说，还有损形象，你说是不是？”顾长渊慢条斯理地说。

“我管你丢不丢脸？”苏阡冷冷道，“谁叫你非要赖在我的车旁？”

“你不是要回家嘛，我陪你。”顾长渊说。

“呵呵，你不觉得你很贱吗？”

“你骂人。”

“我骂的是狗！”苏阡恨恨地看着顾长渊，“滚远点，我要回家！”

顾长渊看着他，唇角带着笑意，“苏警花，你的脾气真暴躁。”

苏阡握拳：“我劝你识相点。还有，老子是男的！不是女的！”

“但你长得像女的。”顾长渊说完，掏出钱夹抽出五张钞票塞进他手里，“算车费。”

苏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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