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但愿十里红妆与卿相守

“母后。”肖沐乖巧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就要拖着病弱的身体行礼。

“哎呦，不要乱动啊。”这个动作可把太后吓到了，就差喊小祖宗了，她扶住肖沐的身体，替他再次盖好被子，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母后，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 这种小事怎敢让母后烦心。”肖沐可能是从小没了亲娘，年纪轻轻，却十分懂事，他不敢劳烦别人 生怕自己被人讨厌。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母亲与我那是拜了把子的姐妹，你就是我亲生的，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太后嗔怪地用手指点了点肖沐的脑袋。

“司太医也在呢?这孩子让你费心了，从小到大还多亏了你，不然这孩子遭的罪更多。”肖沐可能是因为经常见到司乾树，从小就跟他亲 ，这些太后都看在眼里，也很高兴，她没有太多时间照看肖沐，无形之间司乾树就仿佛成了肖沐的家人。

“怎敢，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司乾树恭恭敬敬行李，恭维了一句。

“诶?你年纪不小了吧，我娘家有个侄女儿，知书达礼， 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 ，长的还不错，我琢磨着。。。。要不然你们俩。。。。?”太后年纪不大 ，才三十有余，侄女及笄之年，侄女与司乾树只有一面之缘 但对他却难以忘怀，况且太后对司乾树这种温文儒雅，博学多才的很是满意，这婚事也算得上是金玉良缘。

“这。。。。赵小姐身份高贵，下官岂敢高攀。”司乾树心里担心着昏迷的倾颜，哪里会去考虑其他事情 ，他不敢明目张胆拒绝 只是委婉告知。

“母后，这个我知道哦。”肖沐像个小机灵鬼，笑得一脸得逞。

“哦?”太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哥哥是有心上人啦?！”说完，肖沐看向司乾树，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果然，司乾树目光闪烁，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显得有些尴尬。

但司乾树并没有反驳肖沐的话，算是承认了。

“那。。。。。那女子现在在哪里，家中是干嘛的?”太后一听就来了兴致。

“回太后，她只是一介平民，身份低微，前几日出了意外，受了重伤，现在仍在昏迷。”司乾树只说了该说的，至于其他会暴露倾颜身份的便没有多言，他心里明白他多说一句 倾颜就可能多一份危险。

“她还会醒吗？”

“不知。”司乾树也很惆怅。

“我知道你心系她，但是我侄女身为皇亲国戚 ，并不比她差，她现在不知生死，我希望你看长远一点，过几日我就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面，说不定你就改变心思了。”太后虽然知道司乾树的心思，但她还是决定自私一点 ，自家侄女非他不嫁，她也是无奈。

“可。。。。。”

“给你三日，如果你的那个心上人不能来见我，你就必虚跟我侄女见面。”太后容不得拒绝 ，她愠怒 ，丢下一句话就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宫。

“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肖沐苦着脸，要不是他多嘴，哥哥就不会被强行配婚了。

“怎么会，太后是有备而来，不管你的事。”司乾树安抚了肖沐几句，又叮嘱宫女几句，便惆怅着带着东西来到了太医院。

“乾树，来了?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谁招惹你了?”尚凝正在研读医术，看到司乾树，立马丢了医书。

“太后有意撮合我和赵小姐，可我。。。。。”司乾树叹口气，欲言又止。

“可你对倾颜动心了，是吧。”尚凝就像司乾树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她。”司乾树支支吾吾解释。

“还嘴硬?你恨不得天天守着她，还说不是 ，我看呐，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尚凝看着司乾树红了的耳朵根，憋不住笑意。

“可能是吧。”提起倾颜，司乾树一改先前的愁容，抿着嘴笑了。

“可。。。。太后说了，如果三日之内见不到倾颜，我就要与赵小姐见面。”司乾树再次伤感起来。

“三日?！这没可能吧，再说了什么见面 ，那是商量婚事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尚凝心里也不禁窝火起来，只能揪扯筛子里的草药发泄不愉快。

“不知道。”司乾树坐在台阶上，无奈仰天叹息。

“你先回去吧 ，你现在啊，心思根本不再太医院，趁着这几日，回去多陪陪她。”

司乾树不做任何回答，只是独自一人回了府。他踏进倾颜屋的房门，一股好闻的花香把司乾树整个都包裹住了，司乾树先前的烦恼一扫而光，心里舒畅，他坐在地上，雪荆棘有词却没有扎他，察觉到他心中烦恼，荆棘条一下子缩回，消失不见，倾颜悬空的身体也随之掉落。

司乾树见状，伸手便抱住了倾颜，他依旧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他那个沉睡的心上人。

“要是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多好。”司乾树喃喃自语，他知道倾颜不会做任何回应，但是还是想说给她听。

司乾树伸手抚摸倾颜脸上尚未褪去的黑色疤痕，心痛闭眼地靠在墙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司乾树下定决心，突然睁开了眼睛。

“来人。”司乾树起身 把倾颜抱到床上，平稳放好，打开房门 ，传唤下人。

“大人。”管家闻声赶来。

“悄悄找几个绣娘来 此时不得声张。”司乾树没有说明原因。

管家不敢多问，不一会儿就找来了几位绣娘。

“你先下去，你们跟我进来。”司乾树带着绣娘进屋。

几位绣娘看到倾颜的一瞬间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自己都要为她倾倒了，虽然脸上有一道疤痕，也阻挡不了她的美貌吸引众人。

“给她做套合身的婚服。”司乾树上前俯下身，拉着倾颜的手，目光一直停留在倾颜身上，吩咐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司乾树心里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只是趁着倾颜沉睡，满足自己的私心，哪怕他清楚倾颜会因此厌恶自己 ，一想到自己即将迎娶赵小姐，他觉得无所谓了。

过了两日日，绣娘马不停蹄刺绣，一身华丽的婚服便好了，侍女按照司乾树的交代，给倾颜穿上后，又仔仔细细梳妆了一番。

丹彤及地花边长裙，裙摆金线处绣了些许细密的荆棘花花瓣。上着稍淡颜色上装，宽迤的袖边勾出花边，胸前绣出几朵绽放的荆棘花。可爱而优雅。脚踩一双樱色桃花绣花鞋，乌蛮发鬓插着镂空镶红宝石蝴蝶流苏金步摇，哪怕是睡着，也让人眼前一亮，挪不开眼睛。

司乾树满意极了，自己也高高兴兴穿上了喜服，静静坐在床边。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惟愿执子之手，与卿相濡以沫。”司乾树失神，自顾自说着，哪怕倾颜听不到也无妨，因为这些话再不说，可能永远说不了了。

“你。。。。。这是何苦。”登门拜访的尚凝见此情形，一下子明白了，只是叹息。

“听闻你画像不错，给我们画一幅吧，必有重谢。”司乾树不搭理他，指了指早就备好的笔墨，抱起倾颜，坐在堂屋中央。

尚凝一时失语，只得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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