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去的第六天,少女突然抹掉眼泪对荧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
她说:“这几天你一直担心我,都瘦啦。明天就是他的头七,该下葬了不是吗?虽说人偶倒也可以一直放在屋里,但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荧无声注视她,少女看不见自己的憔悴,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但荧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又给了她一个拥抱。
少女没有哭,这回换成荧想哭了。
少女的肩头削瘦,硌得人生疼。
他死去的第七天,没有葬礼,斯卡拉姆齐人缘差得可以,身边除了少女连一个亲友都没有。
少女蹲在他坟前烧纸,灰烬飘飘扬扬浮在空中,沾了她一身。少女机械地保持不停烧纸的动作,眼眶通红。
你还好吗?”荧有些担心她。
少女闻言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哭喔,荧。这是被烟熏的。”
荧只能点头:“嗯,我相信你。”
窗外细雨蒙蒙,须弥没有冬天,天气稍冷些,也只会不停地下雨。
荧挤过来挡在窗前,少女慢悠悠移过视线:“荧?怎么了?”
她神情平和,要不是荧前几日刚刚第三次阻止她自杀,几乎以为她要释然了。
说自杀或许不太准确,她在话本子中看到过一个词,叫“殉情”。
有人殉道,有人殉情,归根到底都是心有不甘,宁可以死明志,不愿苟活世间。就连荧现在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她做的真的对吗?与其让少女痛苦地活在世间,倒不如让她……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她压了下去,她向来明白死亡解决不了任何事。
第一回跳水,第二回坠崖,第三回割腕,看你还有什么新招。荧无不麻木地想。
百般无奈之下,她又去请了外援——智慧之神表情有些为难,她说:“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式面对她……”
得,智慧之神自己也需要咨询,荧面无表情给胡桃传了个信,让她来出个差。
“胡桃最近正好到须弥来玩,我们去和她叙个旧,怎么样?”荧尽量随意地问。
少女回答得很干脆:“好呀。”
胡桃一见到少女就热情地挽住她,边说边往咖啡馆,在背后偷偷给荧比了个“OK”的手势。
翌日少女对她说,自己找到要做的事了。她眉间带着坚毅,孤身一人走上远途。荧恍惚间看到当年那个少年人偶,义无反顾踏上风雪之路。
他和她如此相像。
后来荧才明白少女口中“要做的事”是什么,荒诞而悲壮。
如果此时少女在她面前,荧一定会狠狠骂她:“你是脑进水了吗?单挑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理智和你爱人一起没了吗?”
真是个无聊的地狱笑话,荧把头埋进臂湾,没了的不止是理智,还有她的心吧。
荧不知道那场战斗谁输谁赢,或是两败俱伤,她只知道少女死了,遗体被送到她面前。
少女神色平静——这回是真的平静了,身上衣裳被染成血衣,像是睡着了。可是荧明白,她再也不会醒了。
那天,是他死去的第一百五十二天。
直到现在,荧仍感到迷茫,难道一个人离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也许斯卡拉姆齐和少女之间也有一根相连的管子,切断了,两个人只有死路一条吧
end.
【压力较大时的产物,惨不忍睹,我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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