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双红眸她昨日里就曾见过，凌铃想起白天那封信，“信是你送来的。”

话是陈述句，对方也没有否认。

凌铃并不惧于面对死亡，只是她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自她回到罗浮以来，几乎每个人都在向她隐瞒着什么。唯一愿意对她知无不言的卷卷则出生在那件事之后，她也对曾经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那双翠色的眼眸直直地落在了他眼底，一如许多年前她曾笑着向他招手时的模样。

只是那都是许多年前，如今已经过去数百年，早就已物是人非。

见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凌铃看着那双眼眸也有些迷茫，“我们以前认识吗？”

那双眼睛那样熟悉，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曾经也像现在这样四目相对，只是那时的他们眼中都带着如今没有的情绪。

“不要认为忘记就能逃避一切，凌铃。”他终于开口，长剑向前又进了几寸。

凌铃闻见空气中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时才察觉到颈上的微痛，这样的痛感与她病时的痛苦相比不算什么，她只是继续看着对方，“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如果我有亏欠于你，这条命你便拿去好了。”

对方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话一般，手中的剑却放下了，转而是一双大手扼住了凌铃纤细的脖颈。他只需稍稍用力，对方就会在他的手里停止呼吸，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从一开始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凌铃，你要付出的代价从来不是这个。”

他的话让凌铃有些迷茫，“所以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没一个愿意告诉我的。”

他不说话，倒是另外一个女人也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不要对小姑娘这样，阿刃。”她的声音轻柔极了，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棉花般柔软的梦境里。

“艾利欧说过，故事还不到要结尾的时候，不要太冲动。”她将刃扼住凌铃的手掰开了，而后看着凌铃的绿眼睛，温柔地笑起来，“你叫凌铃对吗？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不用害怕，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凌铃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去集中精神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记住，我的名字叫卡芙卡，是星核猎手。他是…刃，是我的同伴。把这些告诉那个人。”

“……告诉谁？”凌铃看着女人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人在争执。

卡芙卡轻笑了一下，将凌铃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告诉景元，告诉他刃来过这里。”

凌铃还想再问些什么，卡芙卡却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你该休息了，小姑娘。”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凌铃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手中的书早就掉在了地上。

卡芙卡走过去捡起了那本书放在床头，回过身去就看见刃沉默地盯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少女，“艾利欧还看见了什么？”

她清楚刃想要问的是什么，也回应了他，“拿走你想带走的东西吧，艾利欧都看见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刃拿走了凌铃颈上戴着的那枚吊坠。

他们一同离开了这里，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床上的少女皱了皱眉，似乎在梦里也遇见了不太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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