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

言嘉辰按着电话里所说的那个校园围墙边走过去。电话里是说有同学举报这里经常有黑社会的在这里集结，担心有同学加入这些组织，周末还因为打斗损坏了校园围墙上面的瓦片。

言嘉辰打电话叫约好的郑耀和林超赶来这边。

“行啊，终于知道叫人了。”林超意味深长地说，“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被黑社会头头用拳头揍。”

“是我，行了吧。”

林超还想说什么，却被郑耀制止了，“你们听。”

谈话声停止，围墙拐角处的打斗声清晰可闻。

言嘉辰皱眉，没有多想，径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诶！”林超拉住他，“你还想进校医室是不是！”

“这事能犹豫吗？”言嘉辰甩开他的手，拐过拐角，已经看见了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

“江文哲？”林超厌恶地皱眉，本来想去搭把手的他也停住了脚步。

“辰哥，别去了。咱们打不过，七八个人呢，告诉老师一声就行了。我们又跟他没什么关系。”

言嘉辰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动，“都安静。”

警笛的声音响起，围在江文哲身边的人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慌不择路地拾起地上的东西准备逃跑。

但是带头的犹豫了一下，言嘉辰压低声线，“站住，那几个，跑什么！”

不过数十秒，除了靠在围墙边的江文哲，巷道里顿时没了人影。

言嘉辰这才走了过去，看见他的伤势，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生硬的语气也放柔了许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文哲迷糊地睁眼，混沌的视线里隐约可以看见言嘉辰的身影，头脑疼得厉害，身上因为药物的作用没有一点力气。

言嘉辰紧抿着唇，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头上的血迹，“要去医院吗？”

“不用……”他推开他的手，声音虚弱，“不关你的事……”

“走吧，人不让你帮忙。”林超不想看见江文哲一眼，“你不是还要开会吗？现在不急了？”

“都这样了你还跟我逞强。”言嘉辰没有理会林超的话，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一旁，把水杯打开，“喝点温水。”

江文哲本以为言嘉辰会识趣地离开，但是没想到他要执意帮助自己。他低头看着递上来的干净的保温杯，把头别开，他能想象得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嘴唇肯定已经破皮了。

他会把杯子弄脏的。

“言嘉辰！”

“你们先去学校，我一会就来，让他们把会议延迟十分钟。”

“开玩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有前科的知不知道！你还想被他坑！”

“他都这样了，打得过我？”

两人无可奈何，但是却又确实有任务在身，只好离开。

江文哲难受地靠在墙边，任由言嘉辰用纸巾小心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很多人。他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叫住他们，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

“你还能站起来吗？”隐约间，他听见言嘉辰的声音。

稍微清醒一点了……

他轻咳两声，鲜红的血从嘴角淌出。

“去医院吧，真的，别逞强了……”言嘉辰有些慌张，“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你走……我自己能……”

江文哲只感觉自己被言嘉辰架了起来，“撑住了。”

光线时明时暗，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穿过了几个街道，拐过了几个弯。他被言嘉辰带进一个房子里。

身体越来越难受，像是要彻底垮下去，全身的伤口疼痛难忍。甚至，他有一种直面死亡的感觉。呼吸困难，心跳迟滞……

他感觉自己挺不过去了。

那就死了吧，没有人在意。他也不用面对这纷繁仇恨关系，然后承受着内心的苦痛。

红色裙摆在他的眼前晃动，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连他们两人的对话都无法听清，只隐约听见几句：

“这……伤这么重你交给我？”

“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不是说你会一点医术？”

“行吧，等他醒了我带他去医院看看。你欠我一个人情，听见没！”

“多谢。”

然后他陷入一片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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