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再见吗

九月的蓝青已经有了些许凉意，秋风吹拂这街边的大树，一个身着白衬衫的少年骑着车穿过街道，拐进一个小区。

言嘉颐坐在沙发上看综艺，难得的看电视时间，她才不会放过。

门铃声响起，“嘉颐，你哥回来了，去开门。”刘家瑜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言嘉颐叫道。

“知道了。”

言嘉颐打开门，还真的是言嘉辰，他一看见她就低笑，“不是，你这是刚睡醒吗？”

“哪有，”言嘉颐不满地看着她，“你难道不是应该先祝福我吗？”

“好，生日快乐。”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

“去把头发扎一下。你过生日精神一点好不好，别在沙发上瘫着。”

“你又教训我。”言嘉颐磨蹭着去扎头发，换了一条水蓝色的裙子。

“给，生日礼物。”言嘉辰随手把一本书塞进她的怀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你又送书！”言嘉颐不是很满意。

言嘉辰理直气壮地说，“我给你送就不错了。”

“你就是没好好准备……”

“你不是也就给我送这些吗？”言嘉辰咬了一口柚子果肉，“而且，这本书写得挺好的，她的散文集对你写作有帮助。”

言嘉颐发现他没有丝毫警惕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手机，想起上周他手腕上的伤，言嘉颐悄悄坐在他的旁边，然后猛地挽起他的袖子，真的有……

言嘉辰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护住，但是言嘉颐都看见了，“不准告诉爸妈，听见没？”言嘉辰小声地说。

“你又跟人打架……”

“你以为我想，他先动的手。”

“你真是，不怕疼一样。真搞不懂你们男生。”言嘉颐撇撇嘴，“给我拿一块。”

“自己没手？”言嘉辰显然不想帮她拿，他的手指在上边飞快地打着字，言嘉颐凑了过去。

“诶，干嘛呢！”言嘉辰躲开，“想看你哥的隐私？”

“谈女朋友了？”言嘉颐饶有兴趣地笑着，“长什么样子的？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回家，原来……”

“瞎说些什么。”

“妈，哥哥他……”言嘉颐大叫，言嘉辰感觉捂住他的嘴巴，瞪着他：“你找揍是不是！”

“你不敢。”言嘉颐得意地冲他眨眼，“给你两个选择，一，给我讲讲，二，手机给我看！”

“切，你看，你看得懂吗？”言嘉辰敲了敲她的脑门，言嘉颐的目光触及手机上满屏的英文时，由好奇转向沮丧，“你吊我胃口！”

言嘉辰诡计得逞，“好看吗？要不你帮我写完？”

“我才不！真是的，白长这张脸！一点情趣都没有！”

言嘉辰接着写他的主持稿，“还有，我也告诉你，你也应该学学我，别早恋！”

“哼！我才不会！”

……

“爸，回来了。”言嘉辰去提他手上的东西，“今天还挺早。”

“不是要给嘉颐过生日嘛，”言恺辉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把礼物盒放在言嘉颐的书桌上，“嘉颐，礼物我给你放在桌上了。”

“我要看！”

“吃完饭再看。”

“哦。”

言恺辉洗完手，看向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低头玩手机的言嘉辰，“你小子还记得回来。都一个多月了！”

“学校是我家。”

“你以后半个月回来一次！”言恺辉甩掉手上的水珠，道。

“不行！”言嘉颐不答应。

“你看吧。”

言恺辉见言嘉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心里堵得慌，闷声道：“随便你。”

……

“哥，你认识江文哲的吧。”言嘉颐想起上次那件事，“你跟他关系不好？”

“嗯。”

“为什么不好？”

“你老是提他干什么？”言嘉辰有点恼，“看你的电视！”

“我就问问，他长得挺帅的，人应该也还可以，就……有点傲娇。”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言嘉辰拧眉。

另一边……

江文哲无意打开学校的论坛，翻出那张与言嘉颐的背影照。唇角微微扬起，“小姑娘长得还挺可爱的……也不知道她哥是谁？”

细长的手指将这张图片保存在了手机相册里，灯光下，江文哲微微出神，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那一天，她离他那么近，他甚至能闻见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雨水微微打湿了她的额前的刘海，看上去还有些狼狈……

很想，再看见她……

“有趣的小孩……”他淡淡一笑。

“不过估计是见不到了。”想到这里，他隐隐觉得可惜，嘴里喃喃：“会见不到了吗？”

这时，江文哲收到一条消息。

他眉头一皱，很是反感，转而点开另一个对话栏，在键盘上敲出具有威胁性的话语：“言嘉辰，你等着。我当然会再找你。”

“我劝你最好消停一点！”

“我消不消停，看心情吧。”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嘴里呢喃着：“凭什么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你言嘉辰转，嗯？我就是要打破这一切！”

言嘉辰看见这条消息，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有病吧这人！”

“咋了？”言嘉颐收敛笑容，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向言嘉辰。

“没什么，眼睛有点不舒服。”言嘉辰面无表情地说。

“谁惹你了？”

“那人还挺厉害的，把你都惹恼了。”言嘉颐补了一句。

“你刚才笑什么呢？”言嘉辰话锋一转，“跟个傻子一样。”

“你管我干嘛。”言嘉颐捧着手机，坐远了些。

言嘉辰轻扯嘴角，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看帅哥呢？”

“嗯，反正比你帅。”她不耐地瞥了一眼桌边言嘉辰不安分敲桌子的手，皱了皱鼻子，怼道，“你要是想出家就多敲敲，给你的嘴积点德。”

“呵。“言嘉辰自讨没趣，垂眸望向手机屏幕，朋友圈的最新一条上面赫然写着初中校友同学聚会的邀请，心中没来由地升起无形的希冀，鬼使神差地点开下面的评论。

“咱们初中的校花校草在不在？没加上微信真是够我伤心一辈子了。”

“是啊，当年苏校花中考失利以后在毕业典礼上谁也没理。”

“哪位七中的同学帮忙邀请邀请？”

评论时刻更新，言嘉辰紧盯着接下来的回复，可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再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已经二十分钟后。

身旁的言嘉颐已经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坐着，夜深人静，一如那年与她最后一别的夜晚，他一人坐在漆黑的客厅，彻夜未眠，手机中的消息浏览不知几遍。

“我们……还能再见吗？”

阳台的门半开着，晚风裹挟着点点凉意，拂过他的发丝。

无形的网将他与脑海中的身影分隔，他将手机灭屏，起身回房。

……

言嘉颐趁着言嘉辰出神时回了房间，重新打开对话框，在键盘上打字：“我说，我上次还蹭过他的伞呢！近看的话，”她思酌一番，唇角不住上扬，“还挺帅的！”

“比我哥哥帅。”言嘉颐又发了一条。

“那不是废话。”陈乔思默默吐槽，“要是我哥有他一半帅就好了。”

言嘉颐点开江文哲的图片，看向少年狭长的眼眸，心底生出惆怅。

“也不知道下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了。或者，根本就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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