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妖魔鬼怪

第二十四章妖魔鬼怪

见许国公的贵女都开始选布料，其余还在观望的贵妇们也由身边的贴身丫鬟婆子的扶着起身缓缓下场挑选起来。为一匹锦缎争的面红耳赤的事情的确不曾出现过，原来那位满头珠翠衣着华丽的是宋国公贺若弼贺大人新宠安夫人，此时正与那上仪同韩擒虎李夫人同时看上了一匹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并为此争执不下。“安夫人若是喜欢就让与你吧？”口上说着相让的话，手中却暗自用力，攥的反而更用力了。那安夫人也客气的让着“姐姐这般喜欢，妹妹便割爱了”口中说着割爱的话，手里却丝毫不放松呢。蜀锦自是名贵异常，可因是天家赏赐，自然选料上乘，用色则更加深沉、古朴、大气，做成衣裳端庄、稳重、贵气，便也失却了灵动、活泼、烂漫。宇文晓月也不过是拿一匹流彩暗花蜀锦想的是给母亲做成常服罢了。许国公老来得女，对幼女极其宠爱骄纵，然宇文晓月却并无骄狂之气，三位兄长被管束的极严却个个都是飞呀跋扈的纨绔子弟。

“宋国公夫人怎的如此年轻？”

“什么国公夫人阿？不过是一个高贵些的妾室罢了，唐国公夫人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请！没得辱没了我的身份！”

“帖子毕竟是要下的，听闻那宋国公夫人年初便一直病歪歪的，一直没好，现在有些瘫痪在身上，没了夫人掌家便规矩也没了，竟让一个妾室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是打算抬妾成妻吗？”“不能吧？堂堂国公夫人怎能让一个小小的妾室来担当？”这些贵人们八卦起来也是怼着别人的痛处狠狠的戳，李凌觉得在这一群莺莺燕燕之中保持身形不动，面含微笑简直比晨起练功还要辛苦百倍。她哀求的看着母亲，母亲则选择对她熟视无睹。“娘亲--”她撒起娇来，“再待一会儿。”“娘--”

“哎呦，这是三娘子吧？果然名门淑女，风范高雅”宋国公夫人不知何时走上前来便拉住了李凌的双手，上下打量起来，甚至开始上下其手，胳膊捏捏，衣裳摸摸，毫无见外甚至分外亲热的说。李凌只觉异香扑鼻，瞬间手脚无措起来，她一贯不喜欢旁人碰触，若非关系极亲密的人也不敢上前唐突她，所以今日之事竟从未发生过。她整个人从脚跟到头顶根根汗毛都开始炸立，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硬邦邦的，一时之间竟也忘记要躲开，只无助的看向窦夫人。窦夫人看出了女儿的窘迫，用手轻轻地弗掉安夫人的手，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怒气，缓缓的说道“安夫人，小女顽劣，担不得安夫人谬赞。”

“我们家大人常言妹妹聪慧俊美为人脾气是极好的，不知妹妹可曾过了及笄之年，可曾许配人家？不知妹妹可愿意到我宋国公府……”

“贤侄女，我看你与我家承基倒是郎才女貌、年岁相仿、家氏相当、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我许国公府能不能入得唐国公府的青眼呢？”宇文晓月见不得宋国公小妾如此放肆，见别人大多看热闹，气愤不过，走出了替李凌解围。

“你们许国公府自是家大业大，刚刚侦破了一个李浑谋反罪，现下恩眷正隆，可谁知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李氏搭进去哦。到那时夫家是护着阿，还是暗地里一杯毒酒报个暴毙身亡呢？”

“你……”宇文晓月气结，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毕竟姑姑宇文初，确实是父亲用鸩酒毒死的，那宇文娥英又夫妻情深，绝食而亡，此一事上宇文氏确实有亏，理自然不顺，言便也不响了。

李凌在母亲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了下来，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理智从容。“安夫人慎言，岂不知雷霆雨露具是天恩，而天恩不止浩荡，亦深不可测也。”

“三姑娘果然伶牙俐齿！”

“伶牙俐齿不敢当，只不过见不得小人得势便张狂招摇过市的样子而已。”

“哼，那也比公子王孙一朝落魄强！”

“想昔年文献皇后在时，但凡有个王子公孙若是公然宠妾灭妻，那岂非是自断青云路？如今当真是世风日下，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都跑出来丢人现眼。”

“一个落魄的王公贵族，我看你又能嚣张几时？”

“我唐国公既然已经落魄至此，若一时不慎招待不周，致夫人弄湿了衣裙或跌怀了腿脚，甚而有损花容月貌，世人大概也只会叹一声唐国公府当真大不如前，也不会有别的苛责吧？”

安夫人终于面露惊恐神色，还强装镇定道“你敢？”

“你敢？呵呵，安夫人，这是在我的府上，你觉得我敢还是不敢呢？安夫人大可以留下来看看不就知道我敢是不敢了？来人……”

“来人，把宋国公夫人扔到荷花池子里，让宾客们清净清净。”边上的上仪同韩夫人此时发了话，李凌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韩夫人继续说道“派人回禀宋国公，她夫人在我姐妹府里偶感风寒，一时半刻的回不去了，再送几个美人过去伺候宋国公大人，且看看宋国公大人几日之后还会不会记得他还有一位安夫人在我姐妹府上。”

“你……你们，我们走！”安夫人抬手指指李凌，又指指韩夫人，最后狠话也不敢撂一句，走的那样快，步摇招摇着乱颤，竟比她还焦急些，丁栾环佩之声不绝于耳。其他府上的夫人倒是很有默契的齐齐退出一条路出来让于她行，似乎被她的裙琚沾到便会染上晦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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