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转了一圈一时没发现有何不妥,倒是很快接受了,让手下卫队安置行李,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真的只是想在长姐以前的屋子里小住几日的派头。
钟家跟进来的宗亲也不少,大多是在族中有地位或者活跃的那些人,也就是几位长老和钟圭,少一辈的章州牧夫妇,尚书夫人钟淑华,钟炎女儿钟淑倩,钟林的长子钟如俊和媳妇水儿、以及钟圭的长女钟淑晴,小辈则只有钟挽灵一人。其余宗亲要么在庭院里候着,要么跟围观百姓一起隔绝在了院外。并不是没人注意到钟挽灵的僭越之举,却没有一人敢拦下这名连燕王都敢拦的少女。
长老们见燕王不打算再纠缠多是松了一口气,都想得过且过,请个安各自散了,哪想他们想算了,有的人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王爷也看得差不多了,难道不该给钟家一个解释吗?众目睽睽,王爷如此咄咄逼人,罔顾亲族情分,欺负两个小辈,难道不觉得有失皇室气度吗?”说话的是钟淑娟。身边的章石音拦不住媳妇,只能直摇头。
长老们也拼命给钟淑娟使眼色。可钟淑娟才不管那么多,她已经忍了很久了,适才若不是她小叔钟圭拦着,她刚才早把自家闺女拉开,自己就要跟燕王开骂了。结果后来她家闺女一通操作,把她都整不会了,一时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只得憋着。如今燕王恢复如常,闲杂人等也被隔绝在外,钟淑娟觉得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王爷刚才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无凭无据,难道王爷是想诬陷钟家杀了老太君不成?”
几位长老叹气的叹气,捂脸的捂脸,摇头的摇头,揉太阳穴的揉太阳穴。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淑娟才刚到佬仙门,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这些长老一连串的反应简直莫名其妙,怒气更不打一处来。
燕王瞟了钟淑娟一眼,哼了一声,冷笑道:“小医仙说我无凭无据,那好,我就说说。反正这里也没外人,说出来也不该算我坏了情分。”
钟淑娟很诧异,莫非这燕王手里还真有证据不成。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老太君对于佬仙门那是跟神树没什么两样的。说钟家人杀老太君?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燕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道:“这里有封书信,是数月前家姐委托我调查一件事的。之后家姐与我的通信中也断断续续地多次提到这件事。”燕王冷冷地看了一眼钟淑娟,“你们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众人沉默不语,齐齐看着上座的燕王。
燕王小心地展开书信,眉头有一抹悲伤,但是很快就被敛去。“家姐发现佬仙门中有人与朝中不臣势力勾结,甚至有可能与魔族勾结,帮逆反势力炼制禁药。”说到这,燕王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目中隐有恨意,“甚至,前些日子姐姐的来信中说,这些人恐已有异心,想让柏寿苑易主。”
说到“与朝中勾结”,厅中众人的目光就齐齐落在了邹水儿身上,毕竟邹家这几年实在过于招摇,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得了“贵人”扶植了。说到“炼药”,一众人目光又全移到钟淑娟身上,这位可是药王谷首座的弟子,要说炼药,舍她其谁?可说到最后,众人都哗然了。
令人意外的是邹水儿这次没闹,红着一双眼睛,倒很安分地站在角落。钟淑娟也没反驳,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皱眉寻思。
钟林战战兢兢地上前。“王爷,可否借信一观?”
燕王把手一摊将信给了钟林,钟林接过信大致一看,脸色从黑转白又从白转青,钟炎抢过信看完也一脸凝重……很快信就在长老间传了个遍,老一辈的钟氏老头们气氛都很凝重。
燕王并不急,反倒转过脸对钟圭说:“无垣(钟圭的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娘应该也有委托你做些事吧。”
钟圭上前躬身回答:“确有此事。”
众人皆惊。
“你调查得如何?”
钟圭看了看邹水儿,皱眉寻思,似有些犹豫,但仍是照实答了:“五福楼和邹家与齐王过从甚密。且近年来五福楼在各地都开起了分号……”钟圭顿了顿,“黑道上确有消息,有些东西从五福楼分号流出,但是还没流到黑市,东西就被人收走了。因此,是否丹药,无从查知。”
燕王挑眉,哼了一声,“老幺啊”,锐利的目光一扫众人。“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邹水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王爷明鉴,民女和父兄绝没做这些事。这……这些都是那些妒忌邹家的,见不得邹家好,眼红邹家,胡诌的!邹家是被陷害的呀!”邹水儿红着眼,悲愤地瞪着钟圭,“三叔!你为何要害我们呀!这话可不能乱说!”
钟圭“啧”了一声,嫌弃地别过头,懒得搭话。
“哦?是吗?”燕王倒开口了,他俯视着邹水儿,说:“那么,我想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回事?”
“这……!”邹水儿脸色刷白,一阵惶恐后,她战战兢兢地扭头去看前面的钟淑娟。
钟淑娟上前一步,道:“佳男是有服药,是我炼的。但是,绝非什么禁药,是仙界用于修复灵体的药方改良而成,且只有一人用量,且佳男进入临安分阁后便已停炼,没有余存,不可能流出甚至交易。”
钟淑倩轻声骂了一句“果然如此”,愤愤道:“你说没有就没有了?舞弊者的话有何可信。”
钟淑娟皱眉反驳:“什么舞弊,那药充其量只是一种补药,原来是用于战损补气的。”
“然后就被你改成了禁药。”
“怎么可能是禁药,你不懂别胡说。”钟淑娟有些急了。
“那你怎么解释你女儿这样,你侄子也这样?一个两个突飞猛进,结果一个停滞不前,一个前所未有的倒退?哈!哈哈哈……笑死人了!”钟淑倩嘲笑着。
“你!”
钟淑娟怒不可遏。邹水儿咬着牙,恨恨地盯着钟淑倩,不敢多言。当事人的钟挽灵却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一旁,仿佛说的事跟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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