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我在梦里，待了多久了？

十一......你在外面和冥念辰又如何了？

身处梦境之中，我居然感到时间过得好慢，难不成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还是说，我在这梦境，有了无端的恐惧？不，也许并不是无端......

我害怕呆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是这里的每一个画面都在告诉我，之前我那些美好到值得让我铭记一生的记忆，全部都是捏造出来的。而那个捏造我整个人生的帮凶，正是我的父亲，也是我一生的师长。我能去怪谁？怪父亲将我带回苍烈，而不是任由我死在枭魂？责怪他让梦蝶掌门修改我的记忆？还是责怪不知真假的帝君的命令？

我不知道......

此刻的我，可以说是颓废地坐在梦境中央，四周闪动的场景无限变换，我几乎已经没有精力去辨别它们的真假。就算我不去看它们，它们也会顺着梦境，一个个钻入到我的脑海，融入我的记忆，仿佛我从来就没有失去过它们一般。

可悲吗……我从未想过，之前用在别人身上的词，居然会如此贴切地形容自己。

多讽刺……

难不成，之前的二十年都是一个笑话吗？

是啊……不如就这样留在这里吧，反正，就算我出去了，获得了力量又如何？我也是兽，也是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不可能和他人和平共处。

现在的我，留在十一身边，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就算他一心想要跟着我，若是有天，针对我的人对他出了手，我恐怕会遗憾终生吧……

所以，不如就这样吧……毕竟，我连我所面对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我闭上眼睛，给自己的身体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我静静地躺在梦境之中，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十一，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对抗未知的命运。而且，这只是一个任务吧？就算我死了，久念仙君不也会回到天庭吗？所以我选择与未知的人对抗，根本无所谓的吧？

眼前一片昏暗，我却感觉到一只白色蝴蝶从我眼前飞过……它是那么真实。

真实到……似乎我伸出手就能摸到它。

我静静地看着它，在我面前不断地扑腾着翅膀。我伸手禁锢住它，手掌传来一阵阵酥痒……为什么它们如此弱小却还要挣扎？

它和我一样弱小，但我却不似它，死亡面前，我却不再挣扎……

我松开了手，但它却没有飞走，静静地停在我的手指上。

“你也放弃挣扎了吗？”

我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它的翅膀，它扑腾几下，却仍旧没有飞走。

“难不成你是在鼓励我和你一起挣扎吗？”

等我再次戳向它白色翅膀之时，它消失了。面前的点点洁白荧光却在告诉我，那不是我自己的幻想。

白色蝴蝶吗……还真是和白雪很像呢。

那，单白雪现在还是没有回梦蝶吗？她现在又如何了？还有靖安的那个傲娇鬼，回了靖安，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也只会老老实实听从掌门的安排吧。至于祁御……我不了解他，或者说，我跟他相处时间不长，却有过同生共死的战斗，是一个值得把后背面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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