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兽喜欢上人会那么痛苦……我也想有人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不能喜欢上的人……”苍绝垂着脑袋,不再看像墨羽嫱。
他额前的发丝几乎遮挡住了他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呵……呵呵……”他冷笑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
“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苍绝……你,你别这样……”墨羽嫱伸出手去轻抚他的后背,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就仅仅因为她是一只兽吗?那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对她出手?
“……呵呵。”苍绝起身,一把拿过木桌上的长剑。
墨羽嫱见状急忙伸出手握住他的剑柄。
“你疯了!”
“……我难道不应该疯吗?”
“你要是敢伤害自己,就先把我杀了!”
“……”
“……苍绝,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你若是不接受我,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
“……”苍绝无力地松开手,墨羽嫱见状松了口气,也放下了双手,两人任由长剑落地。“我的师长,是皇族的门客,我幼时,父母早早离开人世,是师长把我抚养长大。”
“师长教我武功,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成年后,将全部的秘籍交付于我,指引我西行游历。可是,等我离开的第三天,京城传来消息,皇族与兽族勾结,京城沦为一座血城,师长惨死于兽族。”
墨羽嫱听后有些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不可能……”这件事,兄长和父亲从未跟她说过。
“我在师长的墓前发过誓,此生,与兽族两立,否则————不,得,好,死。”
苍绝将后面四个字加重些,语气越发癫狂。
“没想到……我还是败给了命运。我不仅没有对兽族下手,呵呵,既然还爱上了兽族的女子。你说,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师长……”
“……苍绝,你别这样,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好不好?我们以后,就各做各的事,我还是兽主的妹妹,你还是苍绝掌门。”
“墨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觉得,人族会放过兽族那样嗜血的怪物吗?还是,人族败了,我还会有脸面苟且偷生吗?”
是啊……人族兽族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呢?
“我……”
墨羽嫱有些无措,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心情平复下来。因为,就连她自己,心也乱了。
“墨姑娘,苍绝此生有幸遇到你,但,为了报答师长,我,不能同你在一起。”
“……嗯,我知道,那,你要对我出手吗?”
“……”苍绝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靠近她,墨羽嫱下意识往后退,退到帐篷边上时,眼看苍绝离她越来越近,急忙闭上眼睛。
可等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而是越来越紧的怀抱,和唇上那炽热的温度。
“苍——”
“墨姑娘,在最后,成全我的任性吧。”说完,双唇不舍地离开,苍绝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符箓。
“这是什么?”墨羽嫱越发无措,她确信苍绝不会伤害她,可,这符箓的作用她不敢想。
“墨姑娘,今夜之后,忘了我的好吧,你自己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就算……就算恨我也好。”
说完,正要将符箓贴到她的额头上,一抹紫色的光芒瞬间压制住他,让他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是……兽族内部的压制?”
“这是兽族内部为了保护地位高的族人所下的法阵。”墨羽嫱听清楚了刚刚他说的意思,用了这个纸张,就意味着由爱生恨吧?
“苍绝,我才不要恨你呢~”
“墨羽嫱,你要做什么!”墨羽嫱调皮地笑着,顺势将符箓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我选择,让你恨我。”
下一瞬,苍绝紧闭双眼,陷入了沉睡。
“再见了,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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