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窗口涌入一阵寒风。等我昏昏欲睡的脑袋马上进入混沌之时,一道冰冷的剑气靠近了我的喉咙,让我瞬间清醒。
是谁?
我忘记了,我不是在苍烈,这小小毒宗,只要能力比较强的人都能随意进出,不被人发现。所以,芩烟特意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
那这个人是怎么发现的?
“别动,说,芩烟抓他做什么?”
抓?什么意思?
等等,这个声音?
“十一……?”
我试探着开口,那人果然也愣住了。他将持在我喉咙的匕首收了回去,等我起身转身,还未开口说话,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我吞噬。
“……十一?”
我开口,他便将手臂紧紧收拢。
“……我在做梦吧?”
他的声线带上了一丝哽咽,我不敢想,他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我伸手抚摸他的背,收紧双臂的时候,我竟觉得眼前的少年,瘦弱了许多。
他一身黑衣,斗篷很大,几乎可以容纳两个人。脸上的黑布在确认是我之后才摘下来。他的脸色甚至比苍寄还要难看。
“十一,你身上有伤吗?要不要紧?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苍烈现在怎么样了?祁御他们呢?”
他不说话,我就越是心慌。他沉默也就代表,现实可能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说啊?”
“……师兄。”
他只是低低地叫着我,良久,他又将我收紧了几分。
“我回答你。我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很累,一点都不要紧。我这几天安顿了苍烈外的师兄师弟们,就在马上要赶往客栈的时候,看到苍寄被带走,这才跟到了毒宗。苍烈……师兄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我被苍烈除名,现在也是一个闲人了。”
说到这,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祁御和安卿被召回了门派,梦蝶出了事,但单白雪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我便将她和师弟们安排在了一起。”
“……你,”我抿了抿唇,抓住他斗篷的手收紧了几分。“我还是拖累了你。”
“师兄,不是因为你。”
“那你为什么……”
“是我自己。我要证明,你同那只兽没有关系,灾难绝对不是你带来的。带来灾难的人,已经死了……”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可我就是开不了去否认那个人,那个把我抚养长大的,我一点都不了解的父亲。
“你,其实不必如此。”
“……是我自愿的。师兄,你要继续呆在这里?”
我被十一的话问住了,刚刚要准备开口,却发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打算。接下来的我,又该如何?
“我听说,我被通缉了。”
“……”
“带着我,你会有危险的。如果带着杀了苍绝的名号,恐怕靖安和浮曰都会派人抓捕我。”
“……”十一其实比我清楚这一点。就算安卿和祁御知道实情,但,没有办法,世人总会选择他们愿意相信的说辞。
如果说,是几百年前的“兽”杀了苍绝,恐怕,慌乱的人就不只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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