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探问

我一边嘬着手里端着的白米粥，一边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叫做苍寄的少年，看样子他应该要比之前救我的男人要小。我眯起眼睛，他的衣服和那人的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内外门弟子的差别。现在的衣服和两年前也不太相同，腰上深蓝色的腰带竟然多了一条由蓝色丝线织成的一只苍鹰，袖口也多了一道浮云纹。就连我吐槽多次的头发也改了，不仅仅是单纯的扎高头发，刚刚男人的碎发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我之前的发型。换个方式说，这是我给自己和十一扎的发型。

我不是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就是十一，可是声音完全不是记忆力他的声音，况且......这两年游历四方，早已经听说过那个从小和我呆在一起的少年已经去世。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他强喂我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锁骨上的抓痕和脖子上的伤疤。

“那个......久黎公子，你要是无事我就出去了啊。”

“等等。”就在我放下手里的瓷碗，出声之时我竟然看到了他眼里有一丝恐惧，那恐惧多半不是因为我这废人一般的身躯，而是两年前关于我的传闻吧？想到这里，我的眼底充满了忧伤。十一因我而死，而我却苟活于世......

“还，还有什么事吗？”

“陪我喝几杯。”

“不不不了，我酒量不好。”

我故意坦露出一脸的忧伤，望向他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酒，轻叹一声说到————“自从他去世，已经很久没人和我好好这样说话了。”说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一口闷。

他见此也放松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为什么师，额，久黎公子不求师傅的原谅啊？明明走火入魔导致伤害同门的话，不至于让师傅废了你的修为。”刚刚说到这里，他才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妥，毕竟听说眼前的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幸好他现在没有修为，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自己上来给他送饭吃。

走火入魔？这就是苍烈给世人展示的遮羞布吗？果然师傅还是在乎苍烈的名誉，不想因为我就让苍烈的地位受到撼动。

我看他这副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看着我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给逗笑了。“你，你笑什么？”见他又开始慌张，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位很关心我的故人。”嘴角的一抹苦涩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却没有听到他追问。

“师傅是不会原谅我的，两年前的事有隐情。”

“什么隐情？”

“陪我喝酒，我就说。”

“这……”他还是犹豫着，但是看样子已经开始动摇了，毕竟是一个收集情报的人，我不觉得他会失去这么好的机会来打探我。我把酒往前推了推，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倒。

他心一横，拿起杯子开始倒，似乎是为了回敬我一饮而尽地那杯酒，他也学着我的样子，一仰头。一杯酒下肚，嗓子那火辣辣的感觉把他的脸烧的通红。

“哎，你可别吐出来，这酒可贵了，放在当年我可都不舍得买。”

他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水，用力把空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再抬起头，他的脸明显比刚才红了一个度。

“还有，明明二师兄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哟，称呼改了？这家伙不会是一杯就醉了吧？我好奇地撑着脑袋看他胡言胡语地问着话。

“小师兄也说过，二师兄是最好的人！我也听过二师兄在聚武道会上多么夺目耀眼……可为什么，为什么二师兄要离开苍烈啊！怎么就杀人不眨眼了？我看你也没动手杀我啊？”

听到这里我是真的没忍住，原来是个听我事迹成为小迷弟的人啊。不过这个样子倒是比刚才不敢说话的时候可爱多了。既然这样，那是不是我能从他这里问出一点什么？

“那只是传言。”我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拉起凳子坐到他的面前，再次拿起酒杯，嗅着之前令我贪恋的香气。

“我只是对人比较冷漠罢了，传言什么的，我从不在意。”

“真的？”看我对他点了点头，他笑得很开心，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他只要一说话，脑袋就随着身体微微晃动一下，有些滑稽。“我就说嘛，之前丰功伟绩的二师兄怎么就突然成了恶魔了。”

“对了，你嘴里的那个小师兄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师兄？”看他有些迷糊，我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戴着银色面具的木头。”

“木头？哈哈哈，二师兄说得真是没错，他就是木头，和你有的一拼。名字也起的七里八怪的，有那么多好名字不叫，非要叫什么苍施逸，怪难听的……”

苍施逸？十一？他真的是十一吗？我有些激动放下手里的酒杯按住他的双肩，强迫他看着我。

“他何时进的苍烈？是两年前还是五年前？为什么他戴着面具不以真容示人？为什么他脖子上有伤？他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有些缓不过神，却还是仔仔细细回答着我。

“小师兄是，是，嗝，两年前吧，是他自己向师傅请的名字，说是什么为了故人。面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戴着面具啊……二师兄你不要摇了我好晕……”

看他渐渐朦胧的眼神，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看着一桌子的大餐瞬间没了胃口。十一，施逸，哪个傻子听不出来是谐音？可是明明听闻十一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难不成只是谣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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