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夜清云离开后,风行便也需要独自回到家里,这里离风芝路不远,刚刚一夜清云说过,叫做高地公园。
在离开之前,风行倒是问道一夜清云是如何取出匿息风衣的,她的回答是说只是在自己衣柜中简单寻找,就莫名看见了,说到底,匿息风衣根本就不在实验室,就明明晃晃的摆在衣柜里!
想到这,风行还有些恼火。
实际上刚刚还是等待了许久,直到居梦馆传来“砰!——”的一声,她便站起身,那像是什么信号,清云说博士的实验炸了,而这个时间的自己会听到,会回到居梦。
就这样,只剩自己的风行还坐在石椅上,一个人,看着天空的厚积云,或许是想看看一夜清云究竟在看些什么,但什么也看不见。
“回去吧。”
风衣匿息、拟态。
高地公园好像空无一人?
——
“小心大面积的阴影,养成习惯,否则有被设备观测到的风险。”
一夜清云临行前留下的戒告。
匿息、拟态。自己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低下头看不见身体,看不见影子。
奇幻,无法解释。他依旧提着长出的风衣尾端,不让风衣拖沓在地上。
蓝天、白云,眼前的一切,都是八年前的建筑。那位博士发来的文档中说,时间已经转换了概念,从长久,变成了远近。风行终于稍有理解,但原理依旧是完全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回到八年前,吸吮着那年的空气,仰望着那年的早晨。
高地公园,以及屋顶、栏杆,各种各样的阻碍,在刚刚来时清云的带动下,自己居然全部都跨过、翻越过、踩过,路上的行人越渐多了起来,他只得从来时的路返回,但那并不好走。
经过了一系列的事,风行已经在冥冥中适应了这幅八年前的身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未来的梦,过去的梦。”这样的想法,还在试图在风行的大脑中成为主流。
自己身着的这件匿息风衣,无声的压制住这种想法,这一切都绝对不是梦,都是真实的,却是奇幻的。
是曾经风行,一定无法接受的。
这样一堆现实摆在眼前,可能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自己只是处在一个和自己过去很像的世界,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是过去。
——
“呼...呼...”
没法做到像一夜清云那样灵动,翻越稍微比自己身高高一些的阻碍物就够风行气喘吁吁的了。
但也因为是八岁的自己,即是是做出翻越等的大幅度动作依旧无法破坏所维持的匿息状态,带来麻烦的同时也带来了安全。
沉默地,恍悟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想清楚了些什么。
...
脚步依旧朝前,除此之外,他想着:
“博士的文档说过,千万不要干涉到这个时候的过去。”
“一夜清云刚刚说,她「本该」带着那只猫回去。”
一股哽咽感涌上喉口。
他忽然看清那晶莹闪闪的眼睛中是一点泪珠。
很明显,不被自己注意的改变的发生源于自己。
他停住了脚步,而头顶的阳光刺破了遮蔽祂的云雾。身着风衣的他在高饱和的光下,匿息、拟态,仿佛消失了,仿佛不存在。
“真奇怪,为什么会是自己?”他想着。
“仅仅是这种事,但只要是自己,就不行。”
“为什么要选自己?”他不明白凭什么,这样的东西仅仅是选中自己就是一种浪费,是一种不公平。
简直伤了别人的信任,别人的心。
当个普通人多好呢。
没有这种事,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在家里快乐的打着游戏。
他想着,自己简直糟糕透顶。
——
为什么?
“清云她...始终没有责怪自己。”
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明明是自己造成的改变,那只猫,祂的过去。
自己忽然一下子认识了太多的人,居梦馆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他想着。
不知何时开始,他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能拥有朋友,能嬉戏、玩闹,聊天。
表现得不在意,表现得冷漠,表现得难以靠近,他害怕突如其来的热情会伤到自己,他害怕这一切终会失去。
太多太多第一次,交到可以深交的朋友、一起吃东西、乃至第一次一起去玩,对于普通人来说平凡日常,是对于他来说珍贵的回忆。
恍恍惚惚间,他成了一个正常人。
成了一个不被标新立异的人。
他想着。
“可现在?!”
愤怒,怒火是烧向自己。
只会逃避,从意识到身体,从血肉到骨髓。
停...停...
愤怒更多时候,没有任何意义。
他继续向前走,穿过的路旁一颗颗树,枝影之下,风行忽隐忽现。
“真是...”
比起曾经的自己,他在改变,没那么随意地放弃。
一点点挫折,就害怕,而想要逃避?
风行想笑出声,笑这个显得滑稽的心理,显得滑稽的自己。
还让这样的心理影响自己,又该怎么回去面对他们?
某一瞬间,失效的风衣漏出渐蓝色的主体,失去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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