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女授受不亲

窗外春风阵阵，撩起纱幔轻扬，香炉里青烟袅袅弥散，

凤墨染一袭素衣，端坐在芙蓉帐前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甚至连她的整个心都是火热的。

屋内气氛一片静谧。

顾若寒清浅淡笑，温润开口：“只有这一张床。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我何时让你睡地上了？再说，昨夜的软塌你不也睡得挺好吗？”

顾若寒一怔，随即面上堆满了笑容：“软塌哪有床舒服。你瞧瞧我堂堂七尺男儿都快与软塌一般大小。哪还有余地翻身。”

话音落下，空气又是一静。

凤墨染闻言，灵机一动：“这样…你睡床，我睡软榻。”

“要不…我们都睡床吧！”

如此淡定地说“同睡一张床”？他当真不觉得脸红？凤墨染神色也是罕见地僵住，随即淡笑：“不用了，你…睡吧！”

顾若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一瞥眼时正看见凤墨染微皱的眉头。

“原来你竟这般讨厌我。”

闻言，凤墨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说话的男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而顾若寒语气悠然而从容道：“你是忘了吗？我们打小就同吃同住过。”

此言一出，凤墨染顿时静默。

顾若寒默默注视着她白皙的后颈，好半晌，他才低声道：“染染，别拒绝我。哪怕只是陪在你身边。”

陪在身边。

凤墨染静了一瞬：“我们如今已不是孩童。这般如此，你不觉得有悖伦常吗？”

“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有悖伦常？”顾若寒情绪颇为激动道，

闻言，凤墨染坐起身，转眸便又看到那张赏心悦目的俊雅容颜，雪白寝衣恰到好处地敞开一点，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脖颈和锁骨，看起来既有贵公子的温柔雅致，又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某种撩人风情。

“罢了，罢了。反正也是纯盖棉被。”这般一想，凤墨染并不觉得什么。

“睡觉。”凤墨染直接躺了下来，淡淡开口道：“再废话。你就出去。”

顾若寒：“……”

他这是同意了？

躺下后，顾若寒果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闭上眼也睡不着，心头悸动情绪一阵阵轻涌，

所以她现在其实已经在默许他的得寸进尺，默许他一步步侵入她的心里，占据她身边和心底的双重位置，默许他用一种隐晦而又柔软的方式宣示主权。

顾若寒心头欣喜，可还是睡不着。

侧过身，他凝视着她的脸，久久没有入睡。

清早，一抹晨曦尚未清透，

她睁开眼，便看见稀薄的晨光里，站在窗前的顾若寒面如冠玉，眉长入鬓，有着一张让人一见倾心的面孔。

失神片刻，凤墨染这才恍然的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询问。“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顾若寒勾唇一笑。

“你忘了。这竹林小居就只有你这一张床。我不在这。还能在哪？而且这可是你同意了的。”

是了，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见状，凤墨染也不再遮掩。直接起身下床，刚站起身，顾若寒就伸手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衣服，细致地替她穿上。

若有这样一个人不离不弃，始终如一的爱着他。似乎感觉也还不错。

心头闪过这个想法，不过一瞬又被打消。凤墨染转而幽幽道：“你来这也有一两天了。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让小六子带你在这无忧谷中逛逛。”

“那你呢？”

“我有事要处理。”

“是昨日之事。”顾若寒转眸，看向凤墨染，“方便说说？”

“不方便！”

说罢，凤墨染起身朝外走去，顾若寒见状，直接跟了上去：“我一直想问。你与你师兄……”

话还没说完，凤墨染便打断道：“你不知道这是个禁忌话题吗？”

“我只是想知道。我还有机会没？”

凤墨染见状张了张嘴。可当看到他的笑容时，让人不忍心打击。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别问我！”

顾若寒凝视着她，眼眸中有东西若水波一般荡漾，好似要把她卷进去。

沉默对峙了良久，她无奈的拂袖而去。

— — —

爱之一字，何其难。

难以理解。难以忘怀。还难以…

凤墨染托着下巴沉默注视着窗外，脑子里思绪混乱。

然而，就在此时。一抹黑影一闪。少年影卫从房梁上跃下，无声伏跪在地：“主子。”

凤墨染压下心头异样感觉，随即眉头不由轻轻一蹙。看了一眼来人后。却很快收敛视线。语气清淡不见情绪波动：“你怎么来了？”

少年脊背一僵：“主子，大将军让您没事千万别回帝都。”

“出了何事？”

“这…属下也不清楚，”

凤墨染不由蹙眉：“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少年身体一闪，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喜欢热闹，厌恶安静，可曾经的很多习惯都因为那份不该有的感情而慢慢发生了改变，潜移默化地接受之后，似乎也就没什么特别厌恶和喜欢的了。

无忧谷民风淳朴，到了晚上，街上静悄悄的仿佛没了人烟。春风拂面，带着莫名的花香，还有一丝丝润润的水汽。

灯光蔓延到竹屋凉亭上，照着两个人影。 周身都晃着一圈迷离的光影，仿佛水中月镜中花，露出一味良辰美景、涓涓流年的意味。

凤墨染抬眼看向远方天际。 久久才开口道：“我可能要回一趟帝都，”

随着凤墨染的这句话落音，顾若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

回帝都，

难道是大将军与染染说了什么？

“你要与我一同回去吗？”凤墨染似乎并不在意他心里想些什么，随口又道：“还是算了。与我一同回去。免不了有些人瞎胡猜。”

顾若寒回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原本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此番短暂的不安之后，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镇定，缓缓开口道：“难道你也怕流言蜚语吗？”

“那倒不是。”

“那…我与你一同回去。”

凤墨染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顾若寒，视线慢慢落回如玉般的俊脸上，缓缓点头，唇角含笑：“你高兴就好！”

天边乌云涌动，亦如她幽凉深沉的眼底，色泽浮浮沉沉如一层层卷浪，带着压抑和一种不太美妙的预示笼罩着整个天地，仿佛在迎接着帝都即将到来的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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