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2采蘑菇的秃头和尚

无心在寺庙里找了两间禅房，将萧瑟和雷无桀安置好，然后牵着满脸不自在的柳落云从山底转到山顶，采了一大堆蘑菇和野菜，用柳落云的帷帽装着。

柳落云翻了个白眼，幸好这次出门还带了一个面具，虽然这个面具花里胡哨的，但胜在有用，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还很牢固。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无心看着柳落云将面具带好，状似可惜般说着，却又俯身采了几朵蘑菇。

柳落云闻言翻了个白眼，却一把抢过帷帽，臭着脸跟在无心身旁，时不时的将一些被误扔进来的野草扔了出去，对此无心笑得直不起腰，在看到柳落云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时，立马止住了笑。

“应该差不多了。”

无心面色认真的看着帷帽里满满的蘑菇和野菜，点了点头，侧头状似询问柳落云的看法。

“……滚。”

一向平和的柳落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了句脏话，无心憋着笑，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

“天不早了，该吃饭了。”

说着无心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口洗刷干净的大锅，放置在寺庙外，将雷无桀捡来的柴火放在铁锅下面，对雷无桀笑了笑，借用了一下雷门功法点燃了柴火。

雷无桀倒是没有因为用雷门高级功法点火这种事情感到不自在，相反，他就像一个发现一个好玩玩具的小孩儿一般，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萧瑟叹了口气，柳落云莫名能从中读出四个大字——雷门不幸。

“和尚，你这是什么吃法？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雷无桀见锅里的水煮的滚沸，拿着树枝削好的筷子，捧着个破碗，满脸都是单纯的疑惑。

无心笑着将一旁的蘑菇放了进去，又添了些柴火进去才慢慢回答雷无桀的问题。

“这是老和尚教我的，估计是他云游的时候从哪里学来的吧。”

柳落云坐在一旁，看着滚沸的汤汁溅了一些出来，一部分滴到了无心的白衣僧袍上，忍不住蹙眉。

“……老和尚就出生在这于阗国，他六岁时就精通佛理，和当时的大梵音寺主持虚妄法师论法时提出困惑：我所在的国家如此贫穷，人们脸上殊无笑意，所谓求道，为何却如此痛苦？人难道是为了经受苦难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柳落云悄然走开撕了一截衣角，用水浸湿后刚坐回去就听到无心又提起老和尚当年的事情，雷无桀倒是听的格外认真，萧瑟慢悠悠的吃着煮好的蘑菇。

柳落云轻轻扯着一角僧袍，细细的擦拭着，无心感觉到了轻笑一声，微微将身子往柳落云那边靠了靠，嘴里继续说着。

夜色暗涌，又隔着一口大锅，对面的两人也被无心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没注意到柳落云的动作，等柳落云终于将僧袍弄干净，松了一口气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一看，眼前的破碗里放满了煮熟的蘑菇。

“……若杀一人能救千万人，可这人偏偏又是无辜的，你杀不杀？”

无心笑着提问，雷无桀面带犹豫，挠了挠头发，不知该如何选择。

“要我就杀。”

萧瑟咽下口中的蘑菇，认真看着无心。

“你呢？”

柳落云正扒拉着破碗里的蘑菇，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一旁正笑着等着答案的无心，又看了一眼垂着头想些什么的萧瑟，轻声笑了笑。

“那我应该是被杀的那个。”

无心闻言笑了起来，萧瑟和雷无桀两人的目光又移向了一直故意隐形的柳落云。

“杀与不杀是别人的选择，活下去还是甘心赴死却是我的选择，只要我不愿，别人的选择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柳落云说着，从锅里挑出一片姜，嗤笑一声，一筷子将其扔了出去。

无心撑着脑袋，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刚才明显带有杀气的柳落云说完又吃了一朵蘑菇，低声笑了声，转头看着对面的两人。

“我小时候有一次睡梦中，感觉有一人站在我面前，恍惚中睁开眼睛，发现是老和尚提着刀站在那里。他想杀我，却下不了手，最后还是走了。后来他开了罗刹堂，想要我由魔入佛，然而心中却不知这是对是错，以致最终一念之差入了魔道。”

无心轻描淡写的说着这段藏在他脑袋深处的记忆，仿佛这段记忆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柳落云嚼着嘴里的蘑菇，却感觉到一丝悲凉。

山下传来动静，柳落云放下手中的碗筷，脚尖轻点，飞身而下，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山脚，看到来人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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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柳落云脾气太好了，无心就仗着柳落云宠他，所以拿老婆的帷帽装蘑菇，帷帽肯定是不能再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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