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姑奶奶的回忆（Ⅶ）

你我四目相对，哑口无言，你的眼中是对我浓浓的责备和失望，我眼中亦是如此。

我是天之骄女，这是师傅说的。我天生便是个练炁奇才，我脑袋瓜子也好使。学习功法来也又快又稳，幼时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茅山老掌门曾给我算过命相，说我命好，是天生凤命，在古代那是当皇后的贵命，这辈子注定风调雨顺。

在龙虎山我辈分最小，自小便是被宠大的。我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我的心智依旧是善良，就是三十六贼时我也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我看着张怀义，张怀义说他答应了会对那女子负责。我看着他

张念义：那我呢

张怀义：我答应你，明日我们便成亲

我听着他的话，我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那个女人明日便要出嫁，他说他明日娶我。我便知晓这是什么了，我回到木屋看见他叫人来将这里装饰了一遍，我拿出了第一次的喜妇熟练的套了上去，然后在镜子前熟练的梳好了头发。

第二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声声唢呐声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我独坐在喜房里。到是有了几分欣喜，我看见我和他一起到了大厅，我们拜堂，就要最后夫妻对拜时。那个女人来了，她愤怒的指责怀义不想对她负责，然后说自己有了怀义的孩子，如果怀义不娶她，她一头撞死，一尸两命

怀义本就爱她，这一来他立刻心软了。那人的新郎跑了过来，说怀义娶了他妻子，那就一人换一人他说他要娶我。我一把扯下了盖头，我问怀义

张念义：这亲还成吗？

张怀义：念义……

张念义：成吗？

张怀义：对不起

我笑了，那抹笑是多么的凄凉。我笑自己自命不凡，却输给了一个普通女子，我笑自己陪他同生共死八九年，却敌不过那女子一句我爱你，我笑我自己明明有师命难为，兄长指婚，却敌不过她的一句负责。

张念义：张怀义，我张念义就问你一句。你可曾喜欢过我一日？哪怕一分一刻？

张怀义：对不起，师妹

张念义：你不必叫我师妹，我早就不是你师妹了。你走吧，甲申之乱已经结束了。你带着她好好生活，忘记当年龙虎山的事情吧。

张怀义：谢谢

张念义：我不要你对我说谢谢，我更希望你对我说你爱我，你离不开我张念义。

张怀义：对不起，师妹

我转身离开了，我离开了这里。我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可是我再也没遇见过我爱的人。我后来联系上了陆师兄和之维师兄，我没有说你的事情。就像你消失了一样

后来我一个人在丽江时，听一个异人说有三十六贼的下落。我当时还在担心是谁踪迹暴露了，我感觉打听这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遇，我看见了你，你和她还有你们的孩子。我自私的搬到了你附近的房子里，我总偷偷的看着你，我有时会和你的儿子说说话

张念义：你千万不能告诉你父亲我的事情哦，呐，这个包子给你。小家伙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爹啊”

张念义：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呀，不对吗？

“嗯，漂亮姐姐说的都对”

张念义：其实你可以叫我干妈啦，呐，不够干妈这里还有。

“干妈最好了，我最喜欢干妈了。我讨厌我娘，我娘总是不给我吃东西，也不教我东西。”

张念义：小家伙想学什么，干妈可以教你啊

“我想学这本语文书，别的小孩都可以去学堂，可是我上不了学。这本书也是我放牛的时候捡到的。”

我拿去那本书，随意的翻阅了一下。完全可以教他，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

“干妈能教我写字嘛？我娘是个文盲不会写字。”

张念义：当然可以啊，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予德”

张念义：张予德，是这个吗？

我拿起笔，写在纸上

“对对对，就是这个。干妈好厉害”

张念义：那予德，干妈来教你写字，来拿着笔。

他很聪明也很刻苦，不一会就写好了。我和他做了约定答应他，我可以教他学习，但是他要保证不会在别人面前，特别是父母面前展示出来。我们约定好后，他每日都来找我学习

半年后，干妈我已经学会了。那些拗口的古诗文我也背熟了。

张念义：这样呀，那干妈来抽你一首。就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干妈我背的对吧。

张念义：对，予德真聪明。来，这个饼干奖励给你。

“谢谢干妈”

我和张予德的秘密，在某一天的下午被人发现了。我送了予德一本《论语》作为生辰礼物，予德把它藏在了枕头底下每天晚上偷偷看几眼。这书被他母亲发现了，他母亲询问他哪来的他告诉母亲说别人送给他的。他母亲将书撕的粉碎，他愤怒的嘶吼着，气冲冲的离开了家。

予德一个人跑到了我这里，他哭的很难过。我看着他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早把他当做亲生孩子所对待。我抱着他，为他擦干了眼泪。安慰他说

张念义：没事的，没事的，书没了干妈再给你一本。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干妈会心疼的。

“谢谢干妈，干妈要是是我娘就好了。干妈是我娘我就不用每天大字不识，每天干农活，我就可以和小伙伴一起上学了。”

予德天真的话语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又何尝不想与怀义在一起，我又何尝不想成为予德的母亲。可是我注定只能以这种方式陪伴着怀义，陪伴着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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