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桂树（下）

……

黯霜本在帝书三人身后跟着，突感一阵晕眩，面前场景骤然更易，变成了眼前这般，他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狐狸，转身消失在树旁的画面。

他没有主动开口。

沉默许久，黯霜还是问道，“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想问……那时你面色不豫，便是想到此事？”

“这还需要问，给你看当然是为了补全这段记忆。”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完全没有了先前她和他对话时的那般语带笑意，轻松慵懒。

这记忆对他而言应该是非常痛苦的吧，即使时隔上千年，也无法释怀。

黯霜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是心情不好，还需要调整一下，于是在静静地等。

“殷殊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是自父神创世以来的，殷家第一位红线天君。”

“你刚才也看到了，在第一次神魔大战中，他重伤而亡，临终前交托我把因果道袍与天君传承交给殷诛的父亲殷叙。”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会出现在殷诛的因果之境中么。”他顿了顿道，“殷殊死后曾把天君传承交托于我，为保因果之境安稳，我将魂力寄托其上，殷叙得到的天君传承之中已有我魂魄。”

“还是不对。”黯霜沉思许久道，“魂魄分离后，这独立的魂魄记忆就应停留在魂魄分离之时了，可是你为何会有全部的记忆？”

“再往后看。”他叹了口气，“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够复杂的。”

……

那人眉间的阴霾终于在他进凤凰殿中之时被他强行摁散了。

帝书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可真的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毕竟这凤族她人不生地不熟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凤凰殿金碧辉煌，装潢之豪华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殿顶之上，金赤两色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比起真正的凤凰而言，有过之而不及。

“真的好多凤凰啊……”帝书由衷感慨道，“赶明我也在挽家盖一个这样的大殿，殿顶上就全雕上九尾狐好了。”

“这样也好。”那人温润笑道，“殷家也不用修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去蹭你们家的大殿就好了。”

“你们俩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陆寄被他这种行为深深地震撼了，当即抱拳道，“那我也劝司命星君重新修修司命殿好了，干脆就……把漫天星宿全都雕上去。”

三人说笑之间，殿中又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

此时有凤族的弟子看到他们三人，前来相迎，依照他们的邀请函，把他们安排在了稍微靠前的位置上。

“凤族这才够意思嘛。”等那弟子走了之后，陆寄才开始吐槽道，“算他们有眼光，知道把我们安排在这里。”

帝书和那人莞尔一笑，坐下之后，那人拿出了之前他们那个装书的锦囊。

“哟！这是什么好东西呢？”陆寄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那人从容不迫地从锦囊里取出一本风月小说，微笑着递给他。

“写尽春宫之书，要一起看吗？”

陆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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