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虚无(上)

第二天，待殷澜安顿好苏晚和自家孩子时，三个人便踏上了前往挽家禁地的路。

“我年少时曾踏入挽家的禁地，里面当真是凶险非常。”殷澜回忆道，“幸而挽绛撑着九微伞来救我和殷笙，不然我们怕就会交待在那里了。”

对于他的话，挽泠不置可否，黯霜却是笑道：“莫非缘分便是在那时便结好了？”

“或许。因果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殷澜感叹一声，却见挽泠忽而停下了脚步，便收住了话头，问道，“家主，在这里？”

挽泠驻足片刻，淡声道：“稍等。”

随后她便闭上了眸子，几瞬之后，她忽而睁开了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几次结印，使出自己的白色灵力，猛然往空气之中的某一个点击去。

挽泠的灵力极强，霎时空气便被这灵力惊起了层层涟漪，在涟漪的后方，原有的青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雾笼罩着的，略阴暗的树林。

她带着殷澜和黯霜两人进入，回头对黯霜道：“大人，您小心些。禁地虽属我挽家，但里面野兽众多，并不听从我调配。”

黯霜点头，也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和殷澜不同的，对于挽泠，她早在千年前便已纠正过了，但她依然执拗，不曾改变。

三个人一路上小心得紧，倒是并未遇见什么野兽。挽泠说，这里的野兽大多是白日休息晚上觅食，所以那一年，属于殷澜和殷笙的运气委实不怎么好。

可是，直到走到禁地中心的一个山洞之前时，黯霜还是不明白，他们此行到底是干什么。

这时候，殷澜却突然侧头，沉声问道：“黯霜，你能承受多重的苦痛？”

这一问之重，这神色之凝，是黯霜之前从未在殷澜身上见过的。然而她只是轻笑一声，道：“我若是承受不了苦痛，夜帝逝去的那一刻，我便该随他去了。”

殷澜听罢，点点头，面上的凝重稍缓，道：“我想也是如此。记住你的话，走吧。”

挽泠一言不发，指尖托起一道纯白的灵力来，晶莹白光照着这昏暗的山洞，指引着他们走进这山洞的深处。

她忽而停下了脚步，打了一个响指。

这原本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从左到右，忽而亮起一道道荧光来。黯霜定睛一看，原来是挂在洞壁上的光珠，响应挽泠的召唤，纷纷亮了起来，照亮了这昏暗之处。

待到这山洞亮堂起来时，黯霜的视线，便立刻被眼前巨大的法阵吸引了。

这法阵呈圆形，左右各十丈，法阵蓝光覆盖了整个山洞。自黯霜出世以来，还未曾见过如此之大的封印法阵，这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黯霜转头看向殷澜，却见殷澜被这眼前巨大的法阵所惊讶，感叹道：“果然不愧是挽家的手笔啊……”

挽泠点了点头，双手反复结印，推了灵力在这法阵之上，空气随着她的这一串动作，漾起了层层涟漪，蓝色的法阵上，慢慢扩开，形成了一个足以让三人通过的缺口。

黯霜跟着这两个人缓缓地走了进去，那缺口便消失不见，又凝成了完整的法阵。

然而黯霜却没有注意这些。她看到，在这蓝色法阵的内部，与那荒凉阴森的山洞完全不同，法阵里面，俨然便是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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