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麓……
国师的眸子中,盈满了复杂的光芒。
十代因果咒……老祖当年真是……竟对殷家直系子孙下这咒令。
其实那暗魅首领完完全全地想错了。以为他会去北疆救君麓吗?呵呵。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隐忍……全都是为了,君麓能够按照天命轨迹,魂归黄泉啊!
……
在路上驰骋着,北疆壮阔的风景在缓缓倒退,君麓却没什么心思欣赏。
帝望的力量依然不强,刚才能和他说话已经不易,此时却沉默着不再言语。
北越来打东陵已经六七年了,可一直没什么进展。如果他们晓得东陵帝的驾崩,东陵政局混乱的话,那一定会再次有所动作。
可是他们会如何动作?君麓完全不知道。
思虑之中,君麓却已经注意到远方那横在北疆荒土上那一条浑黄色的河流了。
不同于东陵南部的蘅河一般清澈透明,这北方的无名河却是一片浑浊,无数的黄沙泥土尽数归于水中,虽没有小桥流水的如诗如画,却徒生出一种独属于边塞的壮阔的美。
并且,这条河流遍整个北疆且只有它可作农业生产或是日常饮用,所以无论是东陵还是北越境内,这条河的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
最后一点,这条河起于东陵华阳,止于北越豫安。现在北越掌握着这两个源头,没理由不在这条河上下文章。
君麓驾着马来到了河边,翻身下马,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又从锦囊中掏出了一根银针。
他蹲下身子,将银针伸进河中,轻轻地蘸了蘸浑浊的河水。
银针没有变化。
“北越不会蠢到直接下毒的地步。”沉寂多时的帝望道。
“我知道。”君麓点头,显然他也没期望一根银针就能探出来什么,“师傅有什么办法?”
“我不精通毒道。”帝望淡淡道,“或许你可以取点河水,再扎一滴你自己的血液与之相融,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
君麓点头照办,可是即使是与血液相融的河水,也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一人一剑顿时无言。
“或许是我们的方向错了。”许久之后君麓才开口道,“在河水做文章并不一定是下毒。”
帝望未置可否。
过了一阵,她才开口道。
“等等看吧,晚上或许会发生些什么。”
……
君麓和帝望没有等到晚上。
傍晚时有士兵纵马而来,道有大批北越军在青灵谷附近集结,且将己方营帐全部烧毁。
“这是表决心了。”君麓听到消息后,沉默片刻道,“回去吧。”
君麓正翻身上马欲走,忽然之前那纵马而来的士兵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往他后心方向刺去。
君麓绝非等闲之辈,虽不明白这士兵是哪方派来暗杀他的,但电光火石之间,腰间帝望剑便剑拔出鞘。他右手提剑,转身划出一道弧线,剑身冰凌剑气涌出,便将那匕首击落。
那士兵早知刺杀君麓是死路一条,却也并不甘心轻言放弃。他从袖中扬出几把飞刀又向君麓甩了过去。
君麓自然用剑将这些飞刀打掉,却又见那士兵纵身便向他扑来。他眼睛眯了眯,双脚一蹬马踏,整个人凌空而起,离开了马背,避开了那人的攻击。
那人没扑到君麓身上,却扑到了马上,也就顺势狠狠地向马背拍了去。
那匹马长鸣一声,显出极为痛苦的样子,向远处跑了去。
就在这同时,君麓也已经到了那人身后,将帝望剑横到了那人颈前,又将他下巴卸了才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恶毒地笑笑,却没说话,颤颤巍巍地将手上一个东西捏碎,快到君麓也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君麓抬眸,隐隐约约看见那头已经跑远的马在那人捏碎什么东西的时候,轰然倒地。
“你这杂种……也不过如此!”那人虽被君麓卸了下巴,却含含糊糊道出几句话来。
“这是西秦的蛊术?”在君麓的脑中,同时传来帝望有点惊讶的声音。
西秦?君麓看着面前的人,有点困惑。
知道他是个人妖混血的……这人应该来自东陵皇室才对吧?
难道,北越攻打东陵,他西秦也想插一脚?
但还有一种可能……
东陵皇室,也会有内奸不成?
君麓思考良久,正打算进一步审问这人的时候,侧身一看,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气息。
明明已经卸了他下巴啊……
“还是蛊术。”帝望道,“定了时辰的,也就是说,无论刺杀成不成功,他都会死掉……”
君麓叹了口气,没说话。
“走吧。”帝望继续道,“这士兵既是来刺杀你的,想必送来的消息,多少有点问题,回去稳定大局才是重中之重。”
君麓点点头。
但是现在……经过一场刺杀之后,他们已经没马可骑了。
而且,北疆荒土地势开阔,根本没有借力点可施展轻功。
怎么回去?
“用我的本体。”帝望淡淡道,“你应该清楚怎么借力吧?”
君麓摇摇头:“师傅,这样行不通的。其一,这地方离大营少说也有三十里了,短时间内回不去还耗体力。”他顿了顿,“其二……这样对师傅来说也太累了。”
君麓说罢,帝望剑剑身忽然颤了颤。
良久,帝望似乎叹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
“君麓,跟我契约吧。”
帝望的记忆忽然便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祭殿,那一天,一把剑和一只狐妖,立下这一场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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