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黯霜长舒一口气，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花镜……或者说，青倾更为合适些。

“一直以来，你都隐瞒得极好……”黯霜垂眸，唇边绽一抹微笑，道，“为什么今日要踏进寻缘阁的大门？”

脸色一直苍白着的花镜……青倾这时却没了方才那般苍白的脸色。她苦笑一声，张口却仍是男声：“我不能再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银镜子的碎片，递给黯霜，道：“他的灵魂虽只剩下了一丝，但多年来我一直用灵力滋润着它，倒也无事。”

黯霜接过这银镜的碎片，她不必用灵力探查，也能察觉到上面附着的一丝残魂，这残魂如今如微弱烛火，摇曳闪烁，几乎在下一刻便会散掉……但说起来也奇怪得很，她能看见这缕残魂将飘散的地方，正是向着那畜魂的方向。

难道说……

“这牛魂是我昨日从镜子中分离出来的，时隔多年，它的魂魄竟是如此完整，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青倾道，“但细细想来也便知道了……这头牛死的时候，它的身上，正放着这面银镜，或许它的魂魄便在此时附在了这镜中罢，就连花镜都不知道。”

“它日日吸取着花镜本体的力量壮大，本体力量殆尽，它便开始吸起了花镜那可怜的灵魂的力量……我本想着滋养他的灵魂，让他有一日能重入轮回来着。”青倾摇了摇头，叹道，“这傻牛都不知道自己捅了什么篓子，清醒过来还跟我闹呢。”

“原来如此。”黯霜道，她缓缓起身，向屋子里走去。青倾见着，长叹一声，终究是闭上了眸子，没再阻止她。

黯霜拉开了帘子，只见水月坐在轮椅上，手指轻颤着，无神的双眸中已经流出了无声的泪水。

“倾……阿倾啊……”水月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青倾没有答话，眼眶却是红了。

“阿倾……”水月又唤道。

她摇了椅子，慢慢地向前摇去，黯霜在旁边看着，却没有动作。

“阿倾……”

“阿倾……”

水月一遍遍地唤，直到她摇到了青倾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见她前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倾，却早已泪流满面，她迎上去，道：“阿月……我在……”

我在……

我和花镜，一直都在啊……

“不哭了……”水月的手摸索一阵，终于摸上了青倾的面庞，为她拭去了眼泪，哽咽道，“我们阿倾多好的姑娘啊……”

为什么青倾不告诉她真相？为什么花镜当年要不告而别？

对于水月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追问过去，不若惜取眼前人。

她终究欠青倾太多，亦欠花镜太多。

无法偿还。

然而她想，花镜若是在的话，那如霁月清风清朗的男子也定会说上一句。

“不必偿还……”

“因为，我爱着你啊……”

就如同当年，她亦想不告而别，舍身去救青倾一般。

……

青倾和水月抱着对方说了不知道多少句话，黯霜在旁笑眯眯地看着，顺便解开了对那畜魂的束缚。

那畜魂牛眼红红，直接向青倾扑了过去。

青倾长叹一口气，也摸了摸它的背，这才起身。

对黯霜道：“黯霜姐，我有一单交易……你可愿意接受？”

“自然，我随时恭候。”黯霜笑，“寻缘阁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青倾也笑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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