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段落（上）

“相思引。”黯霜怔怔地看着面前畅快大笑的姽婳，“我的记忆之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来没有这个东西。”

另一个她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直到她们眼见着忍无可忍的挽绛将姽婳重重敲昏，和挽泠一起，带着她、火凰以及芙若的尸体离开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曾经，你也是记得的。”

“不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吗。”黯霜垂眸。

“他的灵魂碎成多少片，你的记忆就碎成多少片。”她温柔地道，“微霜杀了很多人才救了他。而你，为了救他，杀了自己，黯霜。”

……

“绛。”挽泠在半空中生硬地唤了一声，“姽婳所言……”

她们就在魔军上空飞行，凤魔交战正酣，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身形。

“虚张声势。”挽绛冷静地道。姽婳的话乍听之下是很吓人，且与她们心中长久的担忧相吻合。但仔细一想，那人这么多年来都在回避着魔族，而且很明显有着自己清晰的意志，怎么会无声无息地被姽婳再次控制？“姽婳是害怕我们会就地杀了她，为了让我们有所顾忌，她才会这样说。”

“嗯。”挽泠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她们一路无言地飞着。

也就在此时，她们看见了，一道划破重重乌云、横扫阴霾的曙光。

恢弘浩瀚的奇妙乐音在她们、在所有正在交战者的耳畔响起.这乐声仿佛拥有涤荡人心一切尘埃的效果，使得交战者们怔然地停手，一同向着天边明霞出现的方向望去。

“是天帝！”首先认出这番奇景的自然是来凤族做客的九重天神仙，“还有天兵！魔族终于可以被击退了！”

“但是为什么他们来得这么快？”有人疑惑道，“虽说魔军破掉了护山大阵，但我们的求援信息也才刚发出去没多久啊？”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前者打断了他的话，“继续战斗吧！我们马上就能胜利了！”

身着金线缡龙玄袍的世溯自众天兵之中央飘然而降，卷起一阵夹杂浩瀚神力的气浪。他头顶，黑云尽散，紫宸曜空，红霞满布，日夜于此交织，夺人心魄，摄魔身魂。

他未发一言，威仪却已震八方。

天帝亲临，凤族方面士气大振，顷刻之间，魔族已是一退再退。然而众魔踌躇之间，却闻天空之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众兵退后，不得有误。”

魔众纷纷抬头，竟见那不久之前被火凰刺中心脏，化作烟尘消散的魔主姽婳正被两名陌生女子所钳制，咬着牙道出了这句命令。

“迎回夜帝后，本主将率魔军退回魔三界，立此心魔之誓为证。”

天地规则承认了她的誓言。挽绛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和挽泠一同放开了她。

她们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凤族众旁。

一番交战下来，凤族的消耗也很大。眼见魔军退去，凤族这边的长老也赶紧下令让众人后撤。

魔主姽婳冷着脸自天上降下，与对面的天帝世溯隔着一地的残骸血腥、枯枝败叶、烽火狼烟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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