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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刘没有请假也没有去上班，在他们公司有事不来也很平常何况老刘也没有什么核心业务，也没有要紧事找他。

老刘累极了，他在家里睡到下午才起身。一醒来家里混乱一片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满地的狼藉茶几也碎了一个大角。老刘在床边喘着粗气感觉天花板都在转，嗓子也难受的紧想喝口水胳膊都抬不起来，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婆娘，老刘喊了两声，对方没有回应。老刘才想起来一定是昨天俩人吵完架又跑回娘家去了，老刘狠狠的踢了一脚床底的一堆杂物，低头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索性倒头又睡了过去。

晚上还有饭局，老刘硬挺着精神照常参加了，同事调侃道，“老刘可以啊，今天不来上班连假都不请了。得亏今天老秃驴忙没想起你来。”老刘喝了口啤酒，“那可不，我这怎么在公司也待了快十年了吧，有事少来一天算什么。”“诶呦，老刘你都待十年了，按理说该给你个什么职位才对。”老刘嗤之以鼻，“你可拉倒吧，咱公司谁不都是有点门道安排进来的，这领导一个个都安排好了那还有一堆空降的呢。我这平头小老百姓能有什么职位，呸！”其他人随声附和，“那是，在公司里有什么奔头，干不干活都没用。”

其中一个同事无意间提道，“老刘你天天跟我们出来吃饭，我们几个单身无所谓，你总这样嫂子不得有意见啊？”“她能有个屁意见，这两天跟我吵架回娘家去了。”另一个同事呲呲笑道，“听说嫂子家挺有钱啊，只这一点就不错了！”老刘提起来还有点生气，“有啥钱，她爸妈都另有家了，她爸她妈在新家都有小孩儿，完了！这钱以后根本不能有我份了。”老刘在惦记老婆娘家钱上发表了一通感想，惹得周遭同事一阵附和。大约十点多吃完饭了，才想起来醉醺醺回家。

打开灯后，家里依然是狼藉一片，没有人回来的迹象。老刘更来气了，这婆娘还吊上脸了，两天都不回家。老刘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回忆起自己上学的时候，那时候好像除了学习有些操心外一些都很开心。老刘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出了家门坐电梯去了顶楼。

老刘居住的高楼楼顶是个大平台，出了房顶小门的老刘在黑夜中向楼顶一侧围栏走去。他看着楼下漆黑的景象，寂静的黑夜在远处停着几排车，路上亮着整齐的点点路灯。看着眼前的一切，老刘感受不到生命的脉动只觉得冷风吹的自己难受。老刘忽然想如果此刻一切都结束了会是什么感觉，他尝试着翻过围栏可一脚刚迈出去就被高楼的眩晕感吓得退缩了。

酒精的作用跟没有人的家让老刘又晃晃悠悠走出了小区，他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听说附近有个废弃的大厦，老刘就向那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走去。

让人没想到是，在这样一栋废楼里一楼竟然还亮着灯。老刘仔细看了眼竟然还是个花圈店，想起小时候看着马路上那一个个黑圈，父母教导自己不能踩到那是别“人”的钱。“嘿，不知等我死了，谁给我烧纸钱，今天也是撞见了，我先给我自己买点。”

老刘哐当一声推开了门，柜面里正在整理物品的青年慢悠悠的起身看了看来人。老刘几乎每夜都喝酒又睡得很晚，脸色极其憔悴，眼圈下也是青黑一片。“我要给我自己买点纸钱！”

青年低下头想了想，最近天地银行还有没有纸币。

老刘就在他翻箱倒柜的档口，细细环绕着四周。恐怕这还是自己头一遭进花圈店，屋里有些凌乱西南角竟然还有一个像别墅一样的房子模型，沿着墙边还立着几个男男女女的纸人。地上有很多纸屑，只有青年身后那个巨大的柜子看起来整洁些。

老刘眼睛略过这些纸人，眼光落在一个打扮的很艳丽的纸人身上。“诶呀，现在这东西做的还挺逼真的。”老刘跨过地上的杂物走近了些想看个仔细。

纸人头上的贴花是剪上去黏上的，但是眉眼就像刻在上面一样。老刘被眼前这个纸人深深吸引住了，他改了注意。“老板，我不买纸钱了，我要买这个纸人。”

青年左翻右翻确实也没找到存款，索性在柜面后仔细研究了下老刘觉得他也差不多了，“都一样的，好，你就拿走纸人吧。”老刘要付钱时，青年却摆了摆手，“我这个店不卖阳间。。。。不正式收钱卖东西都是试营业，你要觉得好了过几日再上我这儿正式买就可以，这个纸人有点特殊记得每天午夜给她一碗白饭，三点时撤下。两周后完好无损的还给我就行。”

老刘没听说过花圈店还有试营业的，反正不要钱用手夹着纸人就走了。在昏黄路灯下老刘夹着纸人越走越吃力，他没想到一个纸人怎么还这么沉。老刘左手换右手累的在路边坐了下来，冷静下来的老刘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拿个纸人回家晦气的一比，就想扔在路边。

“你背着我就不会累了。”

一阵清冷的女声从旁边发出，老刘吓得背脊一凉，“谁！谁说话呢！！”四下突然又没了动静，老刘拍了拍脸约莫自己是喝多了。老刘看了眼纸人，想想自己的胆儿不能被张纸吓唬住了。索性胳膊一甩把纸人背了起来，纸人本来甩在身边的两条胳膊默默的成环状扣在了老刘的脖子上。

别说，这纸人用胳膊夹着沉，背着走竟一点重量也没有。老刘就在这黝黑午夜的大路上背了一个贴着头花的纸人回了家。

进了家门的老刘把纸人随意的放在了一旁，想起花圈店老板的话，从冰箱里拿出吃剩的米饭放在了纸人脚边，自己就回去睡觉了。

睡梦里老刘梦见自己在一个大型棋牌室里跟别人玩麻将，一桌一桌轮流换把把必赢。这时有人挽着他胳膊让他玩斗地主，老刘把牌一抿开看着满手八个王乐得飞起。就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老刘耳边传来阵阵哭泣声，不胜其烦的老刘大喊道，“别哭了！闹心死了！！”

这使劲一喊，老刘把自己喊醒了，只是那梦里的哭声在现实里尤为明显，好像就从客厅里传过来。老刘想着是不是自己那肥婆娘回来了，套上拖鞋就往外走。

结果客厅里不是自己的肥婆娘，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少女鬓边别着一朵玫红色的花，穿着一身衣裤式的寿服坐在沙发旁哭泣。

老刘蒙了，“你谁啊，上我家来刚什么？”少女抹了抹眼泪，“是你带我回来的啊？我还跟你说背我轻松些。”老刘现在想起眼前这个“人”难不成是自己背回来的“纸人”！

“啪”的一声老刘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捏了捏对方的胳膊，是活生生的肉就是有些发凉。少女轻声说道，“是我把你吵醒了吗？天还早，你快再多睡会儿吧。”老刘心想我哪敢睡呀。结果少女站起来挽着老刘把他带到了卧室，少女双手一按，老刘就坐在床沿边瞬间感到一阵困意，一歪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老刘感到有人摇了摇自己手臂，再一醒已是清晨7点半。屋子里飘着饭香，身边是整洁熨烫好的衣裤。老刘四处环视了一圈，客厅边是自己昨夜发疯背回来的纸人，只不过自己昨天放在她身边盛剩饭的碗不见了。老刘想了想把纸人抱了起来放在了衣柜里，自己则坐在桌边把小粥咸菜都吃了。

今天来上班的老刘精神头十足，公司里恰好接了个项目，负责销售的经理忙不过来让老刘帮忙。按以前老刘是觉得不愿意接这个活儿，成了没自己业绩，不成自己忙没帮好。但老刘今天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爽快的答应了。

老刘也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他在帮准备这些材料的时候每一个汉字就像活了起来一样，一个一个跳进了自己的大脑。会上老板问了经理几个问题，提及去年的几个数据，经理委婉的表示他们都准备好了，老刘则痛快的说出了数据并加以分析。经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老板则有些惊讶。后来一经询问竟然还留过学，正好这个项目涉及部分海外业务，老刘的英文跟日文水平都得到了展示的机会。本来这个项目老刘是个跑腿的，结果一来二去变成核心骨干人员。老板竟然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他调了职加了新。

老刘觉得是纸人给自己带来了好运，忙完公司的事儿就往家跑，特地买了几斤好米，进屋先把凌乱的家收拾了一遍，等十一点时准备煮米。

午时已到，老刘把纸人从衣柜里捧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奉上了一晚米饭。

“嗯，好香，比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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