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于是再次走向命运的中央，迎接死亡

姬鵺澪的生与死都是注定的，已经变成了就像定律一样的存在。

夙渊的清醒与徒劳都是注定的，已经变成了不值得一提的尘埃。

罪暮沐很讨厌命运这个词，即使命运让他死后变成了僵尸，让一个科学怪人为了他创造一整个世界，让弥甘离陪伴着他爱着他，让他在痛苦了18年后获得了幸福。

但是错失对于这种词只是很平淡，不觉得哪里好也不觉得哪里坏。

“命运？很正常啊。”

“已经存在的事物总有一种存在的理由，即使那是令人厌恶的存在也一样有存在的理由。”

也许这是什么哲学吧，好像提到这种事情反而会让错失的理性完全占据高地。

罪暮沐也不想思考这种事情，只想在姬鵺澪死前也见她一面，起码见一下人家的美貌。

“你没有办法实现她的愿望吗？”

“没有。”

……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都想着趁她还活着看一眼她，不觉得很像在围观一只在笼中濒死的美丽的鸟儿一样吗？

所以人类就算变得不是人类了最终还是会留有一些本能在体内，隐藏在潜意识中。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也是应当至少留下原谅余地的。

……

姬鵺澪的长发曾经也被剪断过，在她第一次被要求作为一个伪娘出演的时候。

那个角色不需要戴假发，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终于可以按原样出演却还是要当一个弱小无能还“菩萨心肠”的人。

一个晚上，她剪掉了角色最骄傲也是自己曾经最珍贵的秀丽的长发，只不过变成了短发而已，又不是直接剪成了男生的发型，系统却还是惩罚了她。

她也不过就是承受了惩罚。

她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反抗，她的反抗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走自己的道路，哪怕要被惩罚也绝不能妥协。

“却没有希望过自己可以不被系统惩罚。”

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如同圣人一样把这段时间熬过来，愿望也不一定就能被实现。

她从一开始也就没抱什么希望。

反抗和绝望是不冲突的。

她是坚持自我我行我素的，她也是每时每刻都绝望着的。

她是有感情的人，是曾经活着过的人，是拥有不同的面的人。

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就像一个杀人犯可能会收养流浪猫并一直温柔照顾它一样，你不能否认人性的复杂性。”

……

错失再次来到姬鵺澪面前。

“……你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对于你们来说大概确实是这样吧。”错失笑笑。

“虽然没有办法让你安息，但是帮你拍一张躺在棺材里的照片还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姬鵺澪疑惑地看着错失。

“你的愿望谁都无法实现，但是如果降低一下门槛的话我还是能帮帮你的。”

“比如给你拍张漂亮的遗照什么的。”

“……”姬鵺澪摇摇头。

“没有那个必要。”

“每个人都是死去的。”

姬鵺澪走向命运的中央，身上是和那照片中相同的穿着打扮，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像是祈祷一样。

魂飞魄散。

是啊，她已经死了。

她早就已经死了。

她死后的每一天都是精致漂亮的，不顾他人、剧情和警告的。

她已经足够美丽地死去了。

“那为什么还会绝望呢？”

“因为她还有另一个愿望啊。”

“或者说那才是她真正的愿望。”

【爱】

那是她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永远无法感受到的事物，永远无法获得的事物，即使有100吨的爱从夙渊的灵魂中析出，也不可能透过那层屏障，更何况只是轻飘飘的爱呢？

“她不过就是放弃了而已，她放弃的后果也不过就是夙渊也一同永远消失不见而已。”

“这么一看，其实是HE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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