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开个瓢连物种都变了？

“诶呀，去做检查吗？”

护士站的年长护士盯着眼前走过的黑发少年目不转睛，少年依然是送来时的一身简单穿着，修长瘦削的身形被宽松款式的衣服衬得愈加单薄却不显病弱，露出的肌理线条流畅，原本包着纱布的后脑勺已经拆掉，可能是生病的原因肤色接近苍白，薄唇因着浅抿而渗出点血色，眉眼俊朗五官精致，侧脸更是漂亮，琥珀色的眼瞳深处有一抹隐约的鲜红，面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气质冷锐，暗藏锋芒

路尧…

路尧不是，我出院

虽然每次路过都会被询问，路尧仍是礼貌性应下对方的问题，毕竟这两天多亏对方照顾，他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也缓和了些神色

年长的护士慈爱看着少年的模样，心底母爱泛滥只觉得对方是因为付不起医药费才选择尽快退院，表情更柔和几分，还有些同情怜悯

“这么快就出院？”

“你的家人呢？没有过来接你吗？”

路尧…不需要

越发肯定对方家境艰难，估计家人对他也不好，脑补了一出虐心大戏的护士点点头，越发温和目视着少年离去

……

第二天就选择出院的路尧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这家医院谣传的“医学奇迹”，家境贫寒却不屈不挠的事迹在护士站里口口相传影响深远，此时的他正在北区高楼马路对面的树荫下，眯眼看着大厦上挂着的四个大字在午间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星 影 环 娱”

翻出预约面试成功的短信看了眼确认地址无误，午后暖阳晒着略微有些困倦，算算时间踩点到达的路尧打了个哈欠迈步准备过马路

黎鸣：快迟到了快迟到了！！

似曾相识的喊声远远传来，少顷一旁冲出的人影银色发丝十分眼熟，路尧侧了侧身试图无视这人，却没想到对方视线掠过立刻锁定在自己身上，慢下步子与自己并肩走着

黎鸣：尧尧！

路尧…喊什么

红色信号灯兀地变绿，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个老人突然跌倒，四周人群哗啦散开各走自己的路，偶尔有驻足停留的也是神色犹豫不敢上前

骚动传来，人群中原本在路尧身边叽叽喳喳的黎鸣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恢复成平常神色，几步冲到倒在地上的老人身前，伸手扶起了试图自己起身未果的老人

路尧…

路尧（白痴）

并不喜欢人多拥挤更别说上前“助人为乐”，路尧面色冷淡看清了情况，为什么其他人不扶只有黎鸣扶？这么明显的圈套看不出来吗？那个老人根本没有摔伤只是装样子而已，心里默默给对方再次加粗白痴的标签，不想再管转身向着大楼底下离去

“就是你撞的我！！！”

“诶呦…你不准走！”

“赔我医药费！！！！”

黎鸣：啊？

黎鸣：我没有啊？

黎鸣：我只是看你摔倒了扶你一下！

“有谁看见了？”

“就是你撞的我！你看我这膝盖！！”

“年纪轻轻逃避责任啊！你看我这腿被你撞得都抬不起来了！你得负责！！”

被扶起来的老人变了副嘴脸，笃定周围没人愿意沾染是非站出来说话，拽住黎鸣衣服不撒手，理直气壮地大声叫嚷着

黎鸣：你这老头怎么不讲道理啊？？

听见黎鸣有几分憋屈的声音，路尧的脑中闪出前几天那人颇有些委屈的样子，大大的狗狗眼是透亮的蓝色正失神垂着眼眶发红，如同脑袋上有一双银色的毛绒耳朵也耷拉下来似的，默了片刻他转身走到人群中

路尧我看到了

路尧你腿脚挺好

黎鸣：尧尧！

以路尧的性子不会管这种闲事，黎鸣直觉一向很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因为自己而插手，惊喜非常恨不得立刻抛下还拽着自己领口的老人围在对方周围，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你怎么笃定他没撞到我？”

“没准你们是一伙的呢！！”

有人出声老人的气势弱了一截，硬着头皮不依不饶，装作脚痛试图蒙混过去

路尧这是路口

路尧监控可以拍到

指了指红绿灯上的监控摄像头，没管被拽住不敢用力挣脱的黎鸣正拿亮晶晶眼神看自己，路尧神情冷淡盯着脸色倏地变得难看的老人，一字一句少有的严肃，声音低缓而清晰

路尧他会送你去医院看看

路尧免得真的摔伤了

路尧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有这种一门心思帮助别人的傻逼

路尧像这样的傻逼从来不会考虑你是真受伤还是装受伤

路尧他只想帮你

路尧你们这样只会让这种傻逼越来越少

路尧等你以后真的摔倒摔伤没有人扶的时候，就别埋怨为什么人情冷漠，没人帮你了

与冷淡话语不同，路尧单手同样扶上老人的胳膊与黎鸣一起，垂下眸子面无表情抬了抬下颌示意

路尧走吧

直到路尧的手扶上来时黎鸣还沉浸在路尧刚才说的话里

虽然路尧一口一个傻逼的话似乎是在骂自己，但黎鸣听得真切，里面的维护意味很明显，忍不住上翘了嘴角，眼神发亮看着身边的路尧阳光下线条精美的侧颜心中微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愉快地叫了对方的名字道谢

黎鸣：谢谢尧尧～

黎鸣：（尧尧为什么那么维护我啊，他真的好好看！）

黎鸣：（难不成…尧尧他喜欢我？）

丝毫不知对方脑子里在进行什么骚操作的路尧秉承着快进快出的原则，将人送到最近的卫生中心检查，等待结果的时候路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结果…

路尧！

路尧面试…！

黎鸣：！！！

黎鸣：啊！

黎鸣：这回是真的迟到了！

黎鸣：快走！

路尧…？？？

莫名其妙被突然拽住手腕拉着跑的路尧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已经跟着对方朝前跑了一段距离，懒得因为这点小事争执导致更加耽搁时间，两人没再交流一路闷头狂奔…

……

匆匆赶到前台的时候已经迟到近20分钟，路尧扫一眼大堂的挂钟没再迟疑朝着前台小姐姐礼貌地询问

路尧不好意思面试迟到了，现在还可以签到吗？

黎鸣：对啊对啊，姐姐你看我们是因为中途帮助老人所以…@&$¥^*$…能不能帮帮我们呀～

原本安静看着电脑的前台在两个身高相似的帅哥携手奔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银发的少年碧蓝的眼睛格外明亮面容俊俏，握着旁边黑发少年的腕子不管不顾往前走，一边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脚下却配合着对方的速度，精致的眉眼低垂着，长睫遮掩下只露出丁点琥珀色的亮，端详许久直到两人走近，她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保持着职业微笑

前台小姐姐：（般配！！！）

前台小姐姐：可以的，来面试的比较多，上去了还是要等的

前台小姐姐：你们在这里签字，时间写早一些就行了

黎鸣：好的～

接过笔黎鸣快速在签到表下方以狗爬字体写下自己的名字，为了显示用心特意放慢速度，那歪七扭八的字体一度让路尧疑惑是不是地球文字，简直…丑得人神共愤！

不再看对方堵心的签名，视线扫过签到表前头六十几个名字，路尧心下稍定，扬了扬仍旧被人抓着的右手手腕压低声音

路尧放手

黎鸣：哦哦哦…

由于两人拉着手腕的原因本就很近，路尧低冷的声音几乎是向在耳侧，反应过来的黎鸣快速松开了手，摸摸自己毛绒银发的后脑勺，只觉得耳尖有点发烫

从来都猜不到对方脑袋里在想什么玩意的路尧没在意这点小插曲，接过黎鸣手中的笔在表上快速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前台小姐姐：（好有爱啊…）

没错过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和眼神，前台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不小心尖叫出声确保专业性，在两人抬起头的同时放下手换成职业微笑

前台小姐姐：（路尧和黎鸣啊…）

前台小姐姐：面试加油，希望你们成功！

路尧谢谢

黎鸣：谢谢小姐姐！

得了对方的鼓励黎鸣笑容灿烂，一头银发蓬松着在光下分外显眼，路尧看了眼收回视线，向着前台姐姐略微点头示意，抬脚往电梯口走去

黎鸣：尧尧！

黎鸣：等等我呀～

前台小姐姐：！！！

前台小姐姐：（尧尧？？）

前台小姐姐：（我死了…！）

目送两人乘上电梯，前台坐回椅子上借着电脑的遮挡默默无声地握住拳头尖叫状半晌，收回激动的心打开QQ群

磕糖第一线：今天公司里来了两个帅哥面试！

磕糖第一线：重点是太般配了…（以下省略场景描述以及夹杂的感叹和尖叫）

反崆峒派代表人：！！！

半个圆：有多帅？？

磕糖第一线：不知道面试情况，不敢发图

磕糖第一线：总之就是，超级好看！！

兔子蹦蹦跳：姐妹，你说的因为扶老人面试迟到的是不是这两个帅哥！！链接：http://www.Bxyshgdxu…

地平线不睡觉：我艹！

地平线不睡觉：帅啊！！这颜值不出道可惜了！

半个圆：我在办公室差点发出鸡叫！！！隔壁总裁要暗杀我的那种！

魔仙堡不修仙：我宣布！！！我就是黑发小哥哥嘴角的那颗小痣！

魔仙堡不修仙：这是什么神仙cp！！

反崆峒派代表人：三分钟，我要他们的超话平地起！！

兔子蹦蹦跳：这两个小哥哥会火！三观超正颜值那么高！！！

……

……

有惊无险到达面试现场拿到号码排序，前头等待的人还是非常多，黎鸣坐了一会就待不住了左看右看企图打发时间

黎鸣：尧尧你看那个人！

黎鸣：他头发好短，这和光头有什么区别？

路尧…

黎鸣：哇，还有穿裙子来的！

黎鸣：尧尧我觉得你穿裙子肯定比他们都好看！

并不理会对方的碎碎念，深吸口气发觉自己忍耐力有了长足进步，路尧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胃部突如其来的饥饿格外汹涌

慌乱只在一瞬，尽管这种感受陌生而危险，路尧仍旧迅速冷静下来，死死克制着某种冲动使得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意，只得随手撑住桌沿大力握紧桌角棱边，坚硬锋利的桌角硌进手心，些微的疼痛让他头脑清明些许

路尧啧

黎鸣：？

黎鸣：尧尧你怎么了？

敏锐地察觉到路尧状态不对劲，长臂一伸自然圈住对方绷紧的脊背，黎鸣那张帅气脸庞很快撤下兴奋神情而显出几分严肃，关切地贴近

随着对方凑近气息充斥鼻腔越发觉着喉咙干渴，闭了闭眼深喘口气，猛地伸手蒙住对方凑近的脸颊推开些，路尧咬紧的牙根发痒，察觉犬齿变长几乎要从薄唇间露出来，他豁然起身维持着步伐进入洗手间

路尧艹

盯着镜子里的人影凝视片刻难得爆了句粗口，路尧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并不是幻觉，自己的确是倒了血霉被个不是人的玩意咬着了

虽然在医院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增强之后已经有心理准备也查过些资料传说，但无论从他变得猩红的瞳孔和长出的獠牙来看，还是他饥饿渴血的症状来看，这都不是个令人愉快的事，更别说后面还有面试

黎鸣：尧尧！

黎鸣：你还好吗？

门外的黎鸣徘徊着，不敢大声呼叫免得影响面试情况，压低声音担心地询问

黎鸣：（刚才一瞬间好像看到尧尧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大概是错觉吧…？）

门外的声音熟悉而吵闹，路尧皱起眉，却也发现饥饿的症状似乎没有想象中能够让人发狂般那么严重，自己有心跳有脉搏有血液也不像那天遇到的死人玩意，摸不准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物种，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什么充饥的新鲜血液，思量片刻他卷起自己的袖子，随意在手臂上寻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狠心咬了下去

路尧呃…

尖锐的獠牙划破皮肤，痛感、饥饿和血液流逝的不适叠加在一起着实令人难耐，路尧闷哼一声，阖了阖眸子试图令自己的思维清晰起来

半晌，他松开嘴。

尖利的獠牙已经隐去，充斥血色的瞳孔慢慢褪下色彩恢复成浅浅的琥珀色泽，胃中的饥饿感不再那么分明强调着存在，只有手臂上的血洞还在缓慢渗出些微的血丝

黎鸣：尧尧！

黎鸣：尧尧你没事吧？！

黎鸣：（不管了，大不了被尧尧打一顿！）

无人应答引得越发焦急，生怕对方是突发疾病或者哪里疼痛独自强忍着，抓了抓一脑袋银色发丝，黎鸣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快速地拧开厕所门，正撞见担心对象从隔间出来

两人几乎撞了个满怀，这距离太近本应十分引人遐想，但此时思维完全被担忧占据的单细胞生物黎鸣只能思考对方是否安然无恙

黎鸣：尧尧尧尧！

黎鸣：你怎么了？

围绕在对方身边隐晦地上下打量着，黎鸣吸了吸鼻子，敏锐发觉空气里有轻微的腥气，慌忙伸手握住路尧的小臂就要查看是否有伤口

路尧…

抬臂挡下亦步亦趋守在自己身边银毛大狗狗样的黎鸣“来势汹汹”的关心，抽开手臂顿了顿随口安抚着

路尧没事

路尧有点头晕

黎鸣：那尧尧你休息一会！

两人一前一后从厕所回到等候厅，免不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厕所还一起上…关系那么好哦”

“确实帅啊，谁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

随意寻了个位置落座，并不在意其他人想法的路尧有些困倦地垂着眼睫，身躯自饥饿过便后涌上不可抑制的疲惫，没有其他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的他正倚靠着座椅昏昏欲睡，一旁的黎鸣就更不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的小声逼逼，单手撑着桌子近距离观察对方安静的侧脸

黎鸣银色的头发由于经常被自己抓挠而有些凌乱，蔚蓝的瞳仁紧紧盯着路尧，远远看去像守护着主人的忠心狗狗，与路尧醒时的活泼表现完全不同面容发冷，察觉有人声音过大可能会吵到对方，冷利的视线就会没有温度地扫过来，警告意味明显让人不由自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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