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春愿聚

伊凡终于落地啦。想来也有好些时日不曾启用万象阵穿越人间的时空了。

伊凡爹爹常常嘱咐我不要频繁穿越过去，虽然历史不易被外物影响、甚至还会自我修正，但流连过往容易令人迷失自我……

伊凡咦？不过这里怎么是一处荒郊野林？我明明定位的是清朝福州城……

鹄羹：万象阵于空桑设下至今已有数千年，出现偏差也是说不准的。

鹄羹：说不定此地离福州城并不远，待碰见他人，我们问问便知。

伊凡看来鹄羹对空桑、对万象阵很熟悉呢？

鹄羹：少主见笑了。鹄羹能够成为入册《食物语》的首位食魂，实乃三生有幸。

鹄羹：自空桑初成，我便始终伴随伊挚大人左右。空桑的一草一木对鹄羹而言，都有独特的意义。

途中，鹄羹与我述说起空桑的过往种种。那些发生在我出生之前的故事，部分亦曾听父亲讲过一二……

伊凡……

鹄羹：少主，是累了吗？需不需要就地歇息小会儿……

鹄羹：少主，怎么了？

伊凡没什么……空桑现已被毁，但我仍想不通这一连串的事端究竟因何而起……

伊凡饕餮被镇压在不周山下千年有余，怎么会不声不响闯到空桑来？

伊凡倘若是易牙将它带入空桑……可他又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操纵饕餮呢？

伊凡还有那个神殿里出现的蒙面人，也不知道是否就是易牙所说的“宴仙坛主人”……

伊凡易牙控诉父亲言之凿凿，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鹄羹：少主，难为你了，不仅要承受离别之苦，还要承担重建空桑的责任。

鹄羹：相信伊挚大人很快便能赶回空桑主持大局。在此之前，鹄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鹄羹温柔的笑意与话语让我内心倍感暖意，我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赶路——

就在此时，前方树丛传来一阵骚动……

食魇1：……！

伊凡是食魇……！

鹄羹：少主小心！快到我身后来！

伊凡现以食神之名将你净化，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吧——

食魇1：呃——

伊凡呼……

鹄羹：少主辛苦了，净化食魇之时亦颇有伊挚大人的架势。不过这句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

伊凡这、这其实是我第三次净化食魇而已。爹爹这家伙以前也没怎么认真教过我，就顾着……咳！

伊凡说到食魇，他们跟食魂一样，皆为食物化灵。只不过食魂是由精心烹制的菜肴幻化，而食魇却从残羹剩食中诞生。

鹄羹：少主，你今天表现得很棒，将来必定会成为像伊挚大人那样名副其实的食神。

鹄羹：咦？少主你看，这里有辆马车。

食魇出没的树林中，藏着一辆马车。马儿乖巧地歇息，车厢中满载货物，四下却不见人影……

伊凡可能是刚才的食魇将马车上的人都吓跑了，你看他们的货物都还没来得及带走。

鹄羹：少主，车厢里怎么有个抖动的麻袋？

伊凡或许是人家落下些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打开看看……

伊凡鸡、鸡精出现了——！

食魇2：唔——！！唔！唔！

鹄羹：少主，他是——

食魇2：唔！唔唔！

伊凡鸡、鸡茸金丝笋！？你怎么会——

少年不断挣扎，瞪圆的眼里满是怒意，鹄羹连忙取下他嘴里的破布……

鸡茸金丝笋：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侮辱本少爷！快把我放了！

鸡茸金丝笋：你竟敢让本少爷这么狼狈！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伊凡鸡茸金丝笋，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鸡茸金丝笋：这世上只有最为beautiful的事物能入得了本少爷的眼！你这种乡下土包子，谁会记得！

鸡茸金丝笋：咦？你怎么会知道我本名鸡茸金丝笋？

伊凡……您美貌出众，才华横溢，知道食魂的人，都该知道您才对！

鸡茸金丝笋：没看出来……你这个土包子山贼还挺fashion的嘛。

伊凡山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你怎么会被装在麻袋里？

鸡茸金丝笋：本少爷自海外归来，下船打了辆车想去聚春苑找我哥佛跳墙。没想到路上遇到山贼……

伊凡你要去聚春苑找佛跳墙！？太好了！终于找到识路的人了！

鸡茸金丝笋：……我、我可没说过我认识路！本少爷在欧洲已经游历两年多了，谁还记得福州城的路怎么走……

鹄羹：少主不必担心。既然知道此地离福州城不远，还能够找到佛跳墙，如此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伊凡你说的对，况且现在还有马车代步！咱们先上车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鸡茸金丝笋：什么！你也要见佛跳墙？你也是我哥的fans吗！

鸡茸金丝笋：我拒绝！往日围在府前想要见我哥的fans实在是太多了！整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伊凡这……小少爷，看在咱们救您一回的份上，带咱去见一见佛跳墙作为回报，总说得过去吧？

不得已对着鸡茸金丝笋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鸡茸金丝笋上下打量我几眼，整理了一下服饰……

鸡茸金丝笋：算啦，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不过你得答应我，见完人马上离开，可不许赖着不走！

伊凡……当、当然！这是自然！理应如此！那……小少爷，您先请上车？

鸡茸金丝笋：哼！

鸡茸金丝笋：哥！我回来啦！

鸡茸金丝笋：哥！你在哪儿——

鸡茸金丝笋在前领路，直接从聚春苑侧门进了后花园……

福公，您看我头上这支簪子好看吗？

佛跳墙：这支簪子固然好看，不过戴在三小姐头上，着实可惜。与三小姐的容颜相较，这些珠钗器玉皆如瓦砾，失了本来的颜色。

福公～这些福桔一点也不甜，都拿到后街扔了吧！阿若即刻命人拿些更好的福桔来给您尝尝～

佛跳墙：阿若，莫要任性。这福桔吸收福州城日月精华而生，果肉饱满多汁，只因你一句“不甜”便随意抛弃……

佛跳墙：我曾与你说过，食物来之不易，要多加珍惜，怎么转眼就忘了？若福桔有魂，定会化作食魇回来找你。

不要～～！那不然，你喂我～！

鸡茸金丝笋：喂喂喂！作为大家闺秀，一个两个都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吗！

鸡茸金丝笋气势逼人，一下便将那些围着佛跳墙打转的名门小姐吓得纷纷离场……

佛跳墙：瞧你，海外游学归来的小少爷，怎还是这副性子？

佛跳墙：过来让我瞧瞧，两年不见，是不是愈发光彩照人了？

鸡茸金丝笋：哥！跟你说过多少次，小心这些野花野草，都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佛跳墙：我知道小笋关心我。你且宽心，她们不过些许任性，其实性子单纯，并无恶意。

佛跳墙：嗯？你身后这位是……

佛跳墙似乎注意到了紧跟在鸡茸金丝笋身后的我。但他又如何知晓，此时此刻我心如潮涌——

鸡茸金丝笋瞧佛跳墙神色异样，于是赶紧将与我相遇的经历说了一说——

佛跳墙：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伊凡我……

佛跳墙：不，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伊凡佛跳墙，你还记得我？

经历空桑变故，再见故人之时，竟有一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饕餮未曾入侵，《食物语》完好无损，众人欢聚一堂，享受着空桑温馨暖人的日常……

鸡茸金丝笋：哎你！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我哥你已经见着了，现在该走了！

鸡茸金丝笋突然横在我与佛跳墙中间，将我俩隔开——

伊凡谢谢你带我来见佛跳墙，金丝少爷。我已心满意足……改日……再来拜会……

伊凡鹄羹，我们走……

鹄羹：是，少主……

眼眶似有潮意，我勉强挤出笑容，欲向二人辞别……或许，眼下尚未是邀他们同归空桑的好时机……

鸡茸金丝笋：你……我、我不是想要欺负你！我只是……

佛跳墙：美人！留步！——

佛跳墙：……听闻二位远道而来，不妨暂且在聚春苑住下。明日我亲自带二位游历一番福州风光，如此，亦不虚此行。二位意下如何？

伊凡当真！？那自然是极好的！那便……那便有劳福公了！

鸡茸金丝笋：什么！？哥你竟然让他们住下了！还要亲自带他们去游玩？这不像你往日的作风——

佛跳墙：“相逢即是缘，来者便是客”。人家尚且救你一命，为兄理应替你报答人家。

佛跳墙：我这就安排伙计替二位洗尘，请二位稍等片刻。

鹄羹：真是太好了，少主，这回连佛跳墙也找到了。只是为何不直接邀请他们同归空桑？

伊凡对于他们而言，我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贸然邀请，是不是太唐突了……

伊凡幸好佛跳墙似乎对我仍保有一丝印象。要么我先跟他们打好关系、熟络熟络，再寻机会和盘托出，这样会更稳妥一些？

鹄羹：少主想得十分周到。

？？？：刺参半斤，鸽蛋十二个，母鸡一只，猪肚一个，羊肘一斤……还差什么来着……

等待之时，门廊走近一人。他低着头，口中念念叨叨，一不小心，与我撞到了一处……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

？？？：您没事吧？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伊凡我是来见福公的。

郑春发：二位是福公的朋友？失礼了！我是聚春苑的主厨，叫郑春发。二位吃过了吗？我这就去给二位……

伊凡不用不用，谢谢你！

伊凡咦？等一下！你说……你叫郑春发？那你不就是创作佛跳墙和鸡茸金丝笋这两道佳肴的那位名厨？

郑春发：您您您、您这太客气了！小人哪是什么名厨！若是没有福公的提携，小人如今也不过是府衙里一个打杂的衙厨……

郑春发：当年官钱局宴请布政使周莲大人，着大人内眷筹备宴席。我向夫人提议以绍兴酒坛装菜煨汤，这才有了佛跳墙的原型。

郑春发：福公当时正是这宴席上的宾客。宴席后他将我寻来，说要合伙开一家名扬福州的餐馆，就用佛跳墙做招牌菜。

郑春发：我说就我这水准，不要说名扬福州，别砸了自家招牌就不错了。可福公对我很是信任，他取了一笔钱，硬是把这聚春苑开了起来。

郑春发：他还亲自指导我将烹制之法加以改进，改进后佛跳墙口味更胜从前。聚春苑开业之时，一、一时名动榕城！

郑春发讲述的往事让我陷入深思……

本来食魂从菜肴中诞生。而如今食魂从空桑消散穿越万象阵，竟回到了早于菜肴被创作的时间……

他们甚至反过来影响了菜肴的研发与传播，这就相当有意思了……

伊凡原来聚春苑创办之初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啊……

郑春发：福公是我的“伯乐”，也是聚春苑的金主。他与福州城众多名流商贾、达官贵人多有往来。

郑春发：有福公的名声加持，聚春苑自创办以来一直客似云来！

郑春发：昨日知府大人家中仆从来聚春苑下了订单，七日之后要在这里为知府大人举办寿宴！

郑春发：这可是桩大生意啊！万一搞砸了，我可怎么对得起福公！

伊凡原来聚春苑要举办寿宴呀？如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协助大家一起举办知府大人的寿宴，可好？

郑春发：您说的可是真的！？太好了！谢谢您！我也得去谢谢福公，是他带来了像您这样热心肠的友人啊！

郑春发说罢，兴冲冲地找佛跳墙去了……

鹄羹：少主这副热心肠，似是随了夫人。

伊凡娘亲乐于助人，一直以来都以身作则，我又怎能辜负她的期望。

伊凡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啦。有了“帮忙举办寿宴”这个理由，我就可名正言顺地在聚春苑里逗留！如此一来，我就有更多时间跟他们二人相处了。

鹄羹：少主心思聪慧。

佛跳墙：美人怎知我正想要带你来逛一逛这三坊七巷？

伊凡正所谓“上元灯市中元塔，车马如潮涌后街”！我听说福州城的百姓会在春节来临前到前街办货，正月初起便会带孩子到南后街买灯。

伊凡后街除正月元宵前的灯市外，八月中秋排塔也会相当热闹！

佛跳墙：美人当真博闻多识。莫非此前曾游历过福州？

伊凡还不是上一年中秋跟佛跳墙你一起……咳唔，我是第一次来！之前都是听说！听说……

佛跳墙：那实属是本公子的荣幸。

伊凡这里有没有可以挑选海产、干货等食材的店铺？

佛跳墙：南后街商贾云集，柴米油盐、生活日用所需三十六店一应俱全。那里必有上好的干货店铺。

佛跳墙：只是你寻那店铺做什么？

伊凡我答应郑春发，要助他举办知府大人的寿宴。家父是厨师，我打小从旁协助，应该能帮得上忙。

伊凡福公子，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佛跳墙：怎会？美人不仅生得一副秀丽脱俗的容貌，就连心肠也如此之好。

佛跳墙：怎会？美人不仅生得一副秀丽脱俗的容貌，就连心肠也如此之好。

佛跳墙蓦然撩起我的长发，盯着我的脸看，目光似是有些迷离，令我心跳骤然加速……

佛跳墙：抱歉！是本公子唐突了。

佛跳墙：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既熟悉又温和的气息，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

佛跳墙：我绝对没有冒犯美人的意思。

伊凡没、没关系！我明白的！我知道这其中缘由，你……想知道吗？

佛跳墙：愿闻其详。

伊凡我乃是食神伊挚之子，生于未来世界。此行福州，正是为了寻找佛跳墙你、以及鸡茸金丝笋——

趁此时机，将空桑往事、饕餮入侵、典籍毁灭等变故一一告知佛跳墙……

佛跳墙：我竟然将与美人十几年的记忆通通忘却？实属罪过……

伊凡这当然不能怪你！那日，你们奋力保护空桑，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

伊凡我曾与大家约定，要将食魂们整整齐齐地带回空桑！所以，佛跳墙，你愿意随我到空桑去吗？

想起郑春发曾说过聚春苑不能没有福公，佛跳墙一时半刻怕是也放不下人间的牵绊吧……

谁会轻易相信一位初见不久的陌生人呢？更何谈放下一切随他去别的地方……

佛跳墙：我愿意。

伊凡嗯？你、你说什么？！

佛跳墙：我愿意随你一同回空桑，这一次，听清楚了吗？

伊凡当真！可不是在诓我？你……舍得放下人间的牵绊？

伊凡莫非你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请求才……

佛跳墙：美人多虑了。其实在此之前，我已有离开福州城的打算。

佛跳墙：数月前我曾书信告知小笋自己将要离开福州的计划，没想到那孩子担心日后与我断了联系，慌慌张张从海外赶回来……

伊凡你可是有想去的地方？

佛跳墙：食魂化灵于人间，其貌千百年不变，这意味着食魂与凡人之间注定不能共度迟暮年华。

佛跳墙：辗转迁徙，不过是食魂在人间生存的常态罢了……

佛跳墙：倒是小笋曾向我提议，两人携手踏遍大江南北，去寻一寻那名为“空桑”、独属于食魂的桃花源，到底在不在这世上……

佛跳墙：而如今，你就来了。空桑少主，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佛跳墙：冥冥之中，到底是什么在指引着我们……

伊凡可是你离开福州以后，你与郑春发一同创立的聚春苑又该如何？毕竟郑春发似是未能独当一面呀……

佛跳墙：这就是我想要离开福州城的原因。

佛跳墙：郑春发如今离不得我，若我一直在他身旁，他只会愈加依赖我。

佛跳墙：成长定伴随着不安与坎坷。儿童走路学步，起初可有旁人搀扶，可日后终归是要独立行走的。

佛跳墙：现下聚春苑已是福州城颇有名气的餐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佛跳墙：此次知府大人的寿宴，我已交由郑春发全盘打理，再不插手。所以美人，你也不必太帮着他。

伊凡原来你早已思虑周全。那好吧，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自会拿捏分寸，你且放心！

佛跳墙：那么去往空桑的日子，定于寿宴三日后如何？

伊凡好呀！小笋要是知道自己能去空桑，一定十分高兴。我这就回去把计划告诉他！

伊凡但是你们回到空桑后就要恢复记忆哦。

佛跳墙：这是自然。

郑春发：谢谢您今天陪我来挑选食材！

伊凡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伊凡佛跳墙这道菜，工序繁琐，用料复杂。想要充分体现十几种食材的口味与独特性，关键在于将食材分开单独烹制。

伊凡而后才能汇聚起来，加入高汤和绍兴酒，以文火煨制至少十二个小时。如此，方能成就佛跳墙那种深入骨髓的香醇。

郑春发：没想到您年纪轻轻，竟对烹饪之事如此熟悉！就连佛跳墙这种工序繁琐的大菜都了如指掌啊！

郑春发：而且我看您的手……也是布满了烫伤和刀伤的痕迹，真是可惜了这一双本应该细嫩的巧手了……

伊凡我才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抬着脚凳站到灶台前学烹饪了。

伊凡第一次被烫伤的时候，我哭了好久好久，幸亏饺子……幸亏我的家人之中有医术高超的医师及时为我处理伤势。

伊凡医师一边为我处理伤口，哥哥们一边抱着我哄我开心。弟弟们围在我的脚边替我着急，其中还有跟着我一起哭的……

郑春发：原来您来自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呀，怪不得您性情如此开朗乐观。我就不一样了，我很笨拙，常常把事情搞砸……

郑春发：只有福公……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如此信任的人！

郑春发：福公曾说过，这聚春苑迟早要交给我全权打理……虽然感激福公对我的信任有加，但这可真是使不得！

郑春发：我根本不敢想象没有福公的聚春苑会是什么模样……

很想告诉他，根据现世记载，即使没有佛跳墙，聚春苑也依然是屹立福州城百年不倒的大招牌……

伊凡……对了！关于挑选海产干货，你有没有什么心得经验可以跟我分享呀？

郑春发：您请过来，看这鲍鱼！香气浓郁，唇边珠花完整，肥厚圆润，透红且有光泽，乃是上品。

郑春发：佛跳墙里所用鱼唇是海味八珍之一，用鲨鱼或其它大型鱼的唇和皮加工成的一种海味……

郑春发：这海参刺体粗壮，说明年龄够了。手捏海参有弹性，那么泡发以后的海参也会有弹性……

郑春发：瑶柱也是好货，您看，它颗粒完整，手感干燥有香气。坚实饱满，肉质干硬，色泽金光……

郑春发教我挑选海产干货，眉头渐渐舒展。他在挑选食材上相当有经验，看得出来他对佛跳墙这道菜与其所需食材的了解已相当深入……

伊凡福公子～小笋～我们回来啦！

鸡茸金丝笋：才回来？我都已经把行装收拾好了！怎么样，迅速吧？As fast as lightning！

鸡茸金丝笋：Look！这套泳装，是我打算在海边游泳、晒太阳的时候穿的——

鸡茸金丝笋：这套礼服，是我亲手设计、亲手裁缝的孤品！不管空桑什么时候举办party，本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鸡茸金丝笋：还有这套睡衣，柔顺亲肤，穿上它，保管一觉睡到天亮！我可是会认床的啊，在陌生的地方睡觉我会失眠的。

伊凡小笋倒是真的神速……

伊凡看来……你很喜欢空桑嘛？

鸡茸金丝笋：我、我只是去看一看！也没说就要住下来了……要是那地方不符合本少爷的品味，本少爷还是要走的！

伊凡是是是，一切以少爷您的需求为先！

鸡茸金丝笋：……我还有些细碎物件没收完，不跟你废话了！

鸡茸金丝笋转身便回房收拾去了……

鹄羹：少主？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伊凡鹄羹你来啦？我在检查店家送来的货物有没有纰漏。要是到了寿宴那日才发现货物有问题可就麻烦了。

鹄羹：还是少主心细。不过佛跳墙和鸡茸金丝笋已经答应随少主回空桑，加之佛跳墙曾嘱咐过，寿宴由郑春发全权负责。

鹄羹：少主大可不必如此操劳。

伊凡哎……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些内疚……

伊凡毕竟我看郑春发是真的十分依赖佛跳墙，若他知道寿宴过后佛跳墙便要离开福州城……

鹄羹：佛跳墙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鹄羹：伊挚大人离开空桑，并将空桑交托给少主，或许也有相似的原因吧。

伊凡所以他现在还没回空桑，是希望我通过重重试炼、克服种种困难、得到新的成长么……

回想起爹爹那副吊儿郎当又宠妻成狂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桶干货突然从货车上翻了下来，海产撒了一地……！

食魇1：……！

伊凡这里怎么会有食魇！鹄羹，快制住他！不要让他伤害店里的客人！

鹄羹：是，少主！

知府大人寿宴当日

聚春苑门前一条街人潮涌动……

知府大人：我真是太感动了！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的寿宴！

知府仆从：定是……定是大人爱民如子，百姓们都将大人时刻挂在心上，所以才……

知府的仆从满脸堆笑，一拍脑袋想出这番话来哄知府大人欢心。

他哪里敢向知府大人说出真话，这些所谓来“参加”寿宴的人，实则是……

佛跳墙：柳姑娘，又见面了。

佛跳墙：余姑姑，您也来了？

佛跳墙：秦小姐，小心脚下。维护美人的体面，是在下的本分。

佛跳墙：刘大人，知府大人已恭候多时，快请上座。

佛跳墙：佛跳墙 哦？这位便是令千金？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容姿绰约。

鸡茸金丝笋：店门前的花盆子被撞倒了几个，赶紧去扶起来，不然让人看着难受！

鸡茸金丝笋：哎你！虽说是waiter，可也不能衣衫不整呀！这会影响聚春苑的形象！

鸡茸金丝笋：宾客都快到齐了，差不多要准备上菜了。待会你们手捧佛跳墙，统一置于胸前一寸的位置。

鸡茸金丝笋：音乐一响，就按照现在的队形一齐往大厅走，桌号都记清楚了么？待会可不要走错beat呀！

鸡茸金丝笋：小发！其余菜品都准备好了吗？

郑春发：都准备好了，有小伊在后厨帮忙，比预估的时间还要快得多！

鸡茸金丝笋眺了站在旁侧的我一眼。而我站得笔直，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鸡茸金丝笋：本少爷可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记功一则——

鸡茸金丝笋：……但你也不要太得意，小心待会掉链子！

伊凡金丝少爷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脚一跺，朝鸡茸金丝笋行了一礼——

鸡茸金丝笋：哟，这礼学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你也去过国外吗？

伊凡回少爷的话，去过欧洲、北美、澳洲、东亚、还有……

鸡茸金丝笋：你？Seriously！？你怎么可能去过这么多地方？就算是我也只去过欧洲。

鸡茸金丝笋：这船来回一趟差不多就得花个一两年，你才多大点？岂不是一生都花在海上？

我搭着鸡茸金丝笋的肩膀，得意道——

伊凡少爷您又忘啦？我可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伊凡在未来世界，我们从这儿坐飞机到欧洲，也就约莫七个时辰罢了。

伊凡今晨我还在南后街吃茶，晚上就可以在巴黎shopping！怎么样，还不错吧？

鸡茸金丝笋双眼泛光，却又故作镇定——

鸡茸金丝笋：……也就还行吧！

佛跳墙：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吗？知府大人说可以上菜了。

鸡茸金丝笋：当然准备好啦！Music——

音乐响起，鸡茸金丝笋事先排演好的上菜队列从大厅两侧鱼贯而入。姑娘们裙摆艳丽、笑意甜美，客人们心情格外舒畅。

佛跳墙、鸡茸金丝笋这两道聚春苑招牌菜先打头阵。紧接着，是荔枝肉、五柳居、白雪鸡、醉排骨、鼎边糊……

酒过三巡……

佛跳墙：请问知府大人对宴席可还满意？嗯？怎不见知府大人？

侍卫甲：大人出恭去了。

郑春发：哎呀福公！茅房不知道为什么排起了长队！大家……大家都喝多了？

侍卫乙：大事不好啦！大、大人他、他上吐下泻，现在晕过去啦！

侍卫乙：其他客人也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症状，该、该不会是这道菜、菜有毒吧！？

郑春发：啊！？——

侍卫甲：竟敢对知府大人不利！士兵！将聚春苑的人统统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次日官府查封了聚春苑……

官兵甲：福公，若不是有众多达官贵人支持你，聚春苑的人早就被关押大牢了。

官兵甲：唉，说实话，我也不相信这事儿是您干的，谁又会自砸招牌呢。

佛跳墙：多谢诸位信任，福某定会在限定时日内将事情本末查个明白。

郑春发：办、办砸了……我把寿宴办砸了！福公！我对不起您！

郑春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佛跳墙当即将他扶起……

佛跳墙：唉……此事不可怪你一人，我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当务之急，是查出真相，还聚春苑一个清白。

伊凡“中毒”宾客恶心腹痛、上吐下泻，可能是“食物中毒”。

郑春发：可官兵们用银针查验过寿宴当晚所有的菜品，都没有检出毒药来……

伊凡此毒非彼毒。食物中毒是指患者所进食物被细菌或细菌毒素所污染、又或是食物本身含有毒素而引起的急性中毒性疾病。

郑春发：细细细菌？毒毒毒素？你是说……有毒的蘑菇？

伊凡……总、总之我们没有在菜里下毒就是了！

伊凡只是我一向很注意食材与后厨的卫生，怎会发生食物中毒这种事……

伊凡作为一名厨师，这可真是太失职了！

？？？：或许真如这位少侠所言，是食材本身的问题。

一人徐徐走近，太极羽扇轻抚——

太极芋泥：在下于太极，乃福州衙门一师爷。奉大人之命，前来调查聚春苑寿宴下毒一案。

太好了，竟是太极芋泥！没想到他也被传送到了这个时空里——

伊凡竟是于太极于师爷，久仰大名！

太极芋泥：哦？于某不过区区衙门师爷，并无甚大名可言。每日处理的也不过是些芝麻绿豆的小官司。

伊凡于师爷不必谦虚，您可是一位名声遍传的策士呀。大家都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

郑春发：于师爷您来头竟这么大！失、失敬！有您在，聚春苑就有救了！求您还聚春苑一个清白吧！

太极芋泥：于某乃衙门师爷，查案是我分内之事，郑老板且宽心。

太极芋泥：方才这位少侠所言有理，食材或许是祸端源头，我们便先查一查寿宴所用食材吧。

太极芋泥：这批食材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请带我去看看佛跳墙所用的食材吧。

佛跳墙：于师爷，这边请。

正准备跟过去瞧瞧，郑春发突然小声将我叫住……

郑春发：我、我想跟你谈谈……

伊凡怎么啦？难道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郑春发：…………

伊凡你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告诉我，我尽力帮你！

郑春发：……明人不说暗话，您、您老实告诉我，食材……是不是您动了手脚！

伊凡……！？

伊凡这、你怎么会觉得是我动了手脚？

郑春发：那天……我们从南后街回来，我便打算去检查一下货物……

郑春发：待我走到后院，我发现您跟胡庚公子……还有一个……一个手上长着蟹钳的怪物在一起……

伊凡原来是这样！你误会了！其实——

郑春发：不！我还偷听到您跟福公还有金丝少爷说的话！您说要带着他们回……回……什么空……对，空桑！

郑春发：聚春苑若是没了福公，必定是要垮的！您处心积虑撺掇福公和金丝少爷离开聚春苑，又设计陷害聚春苑……

郑春发：您又是位厨师，还对佛跳墙的烹制方法如此熟悉……您……！

郑春发：难道您想让聚春苑倒闭，好另开一家用佛跳墙作招牌菜的餐馆！？

郑春发：您接近福公和金丝少爷、寻求机会逗留在聚春苑、热心协助办寿宴……都是因为这个目的对不对！

郑春发：寿宴那日您在后厨给我当帮厨，将聚春苑做佛跳墙的技法全都摸得清清楚楚！只要没了聚春苑，您就没了竞争对手了！

郑春发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晃了又晃，看似瘦小的他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气力——

伊凡郑春发！你先冷静冷静！我慢慢给你解释——

郑春发：您好狠呐！聚春苑是我与福公的心血！您怎么能这样呜呜呜呜——

伊凡郑春发！郑春发——

佛跳墙：春发？放开他——

佛跳墙从旁走来，将郑春发拉开，用身体护在我跟前……

佛跳墙：春发，你怎会怀疑他？她好心助聚春苑举办寿宴，众人有目共睹，你是不是误会他了？

佛跳墙：无凭无据指责他人，并非你往日的作风……

郑春发：连福公你也被蒙在鼓里！？你……你……！

郑春发的脸涨得通红，一甩袖子就冲出了聚春苑——

伊凡郑春发——！

我跟着郑春发追出大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伊凡是我不好……让他这么难过……

佛跳墙：这并非是你的过错，他总有一日会经历这样的挫折。

伊凡佛跳墙，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佛跳墙：我虽然已经没有往日的记忆，但那些记忆给我带来的感受，似乎仍停留在这副魂体之中……

佛跳墙：身体和直觉都在告诉我，我可以绝对信任你……

面对佛跳墙温柔的笑意，我感到很安心，一阵暖意从心底逐渐升起……

伊凡……快去把郑春发找回来吧！任他一人在外头流连也不是个法儿。

佛跳墙：好，美人，我去去就回。

太极芋泥：空桑少主，在想什么呢。

伊凡哦！是你！吓我一跳……

伊凡……咦？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太极芋泥笑而不答，我借机追问——

伊凡太极芋泥，你有通天学术，想过到空桑来施展你的才华吗？

伊凡现如今空桑重建，除了需要能干体力活的人，我们还需要像你这样能干脑力活的人呐。

太极芋泥：空桑少主这番说辞让于某十分心动，不过可惜了，于某已有归处，就不劳您费心了。

伊凡你说的归处是……

我内心一沉，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太极芋泥：你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我很期待。

少年策士仰天大笑，兀自离去，徒留我僵立着，反复琢磨他话中之意……

郑春发：天啊！我居然会在福公面前大吵大闹……

郑春发：怎么办，要回去道歉吗……他会不会原谅我……不对！他是坏人，我不用跟他道歉！

郑春发：但是福公说的没错……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指责人家……

郑春发：要是他真的没有陷害聚春苑，那我岂不是冤枉好人了？这该怎么办啊……

？？：郑师傅！你怎么在这？

郑春发：是您呀？易先生，我刚才跟福公吵了一架，所以一个人跑了出来……

易牙：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解决，非得伤了和气？

易牙：该不会是你上回跟我说，福公想要放弃你和聚春苑、离开福州城的事儿吧？

郑春发：哎，就是这个事儿……

郑春发：几个月前，福公托我寄一封信给金丝少爷，我在灶台边不小心将那信烧了一角……

郑春发：我不敢告诉福公，只好私自将那信拆出来检查。却没料到，信上内容，竟、竟是福公有意离开福州城……

郑春发：我一直不敢当面问福公他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想，一定是我做得不好，才让他对我失去了信心……

郑春发：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福公放弃！知府大人的寿宴，福公将它全权交托给我，这可是让福公重新信任我的好机会啊！

郑春发：说不定，他看到我能独立将寿宴办好办漂亮，就能回心转意，不走了呢……

易牙：如此看来，果真如我料想的丝毫不差。

易牙：你想啊，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有闲，一会儿给你跑腿采购食材，一会儿又给你寿宴当帮厨。

易牙：这不都是另有目的！他就是想将福公占为己有，才故意破坏你的寿宴，让福公对你彻底失望，继而离开福州城！

郑春发：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福公对他很是信任，一时半会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易牙：你没有办法，我有！你想听吗？附耳过来……

易牙：只要拿出铁证证明陷害聚春苑的人是……

伊凡易牙！——

鹄羹一支羽箭射出，易牙即刻跃起回避，随即轻飘飘地落到远处——

鹄羹：……！？

易牙：哟？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鹄羹嘛？混得不错呀，现如今都开始侍奉新主了？

易牙：只是你把兄长抛诸脑后，他该伤心了……

鹄羹：……我的兄长已经不在了。

易牙与鹄羹似是旧识，两人互相说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看郑春发已找到，先将他安全带回聚春苑才是正事——

伊凡郑春发！你没事吧？福公、还有金丝少爷，我们都找了你很久！跟我回去吧！

我正欲去牵郑春发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郑春发：您这是做什么！

郑春发：易牙先生，您没事吧？

郑春发跑回易牙身边，忧心询问……

伊凡我正寻思何以郑春发言行反常，原来竟是你从中作梗！

伊凡易牙！今日不将聚春苑与空桑之事从头交代，就别想轻易离开！鹄羹——

伊凡鹄羹，我们上！

鹄羹：……是。

易牙：你以为只有你能操纵食魂吗？出来——

食魇2：……！

郑春发：这个蟹钳怪它、它——

伊凡还没想明白吗！那日你见到的蟹钳怪，就是这位易先生的部下！

伊凡你离开聚春苑后，福公查得烹制佛跳墙的食材确有污染。而污染食材的人，正是这个蟹钳怪！

伊凡所以陷害聚春苑的幕后黑手，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郑春发：您、您是说易先生？陷害聚春苑？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我们……

？？？：原因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伊凡……太极！？

太极芋泥：先是破坏聚春苑寿宴、让聚春苑被查封。如此一来，福公对郑春发满是失望，自然会离开福州。

太极芋泥：次之宴仙坛适时登场，向福公发出邀请，无处可往的他自然答应。这本是极其简单的策略……

太极芋泥：然而我没有料到，你竟在寿宴事发之前便成功拉拢福公前往空桑。如此即使计成，福公也不可能再来宴仙坛。

太极芋泥：于是我们将计就计。易牙出面诱导郑春发，将陷害聚春苑的罪名顺理成章地推到空桑少主身上。

太极芋泥：空桑少主不可信，宴仙坛便是最好的选择。哪知，福公对你信任有加、毫不怀疑。

太极芋泥：哎，实在令人煞费苦心！

太极芋泥：易先生，我们走吧。这盘棋，已经分出胜负了。

太极芋泥：空桑少主，下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暂且让你先胜一局……

太极芋泥朝我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随即同那易牙双双离去……

伊凡太极！等等——

郑春发：啊……

郑春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郑春发：怎么会这样……

郑春发：我被利用了……

郑春发：我竟然想跟福公决裂……

郑春发：我……

郑春发似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身子摇晃两下，竟晕了过去……

路人甲：走水啦！走水啦！聚春苑走水啦！好大的火——

路人乙：快闪开！火花都冒出来啦——

鸡茸金丝笋：易牙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奸计不成，竟要拼个鱼死网破！

郑春发：这是怎么了……

郑春发被周围的喧闹声唤醒了，睁眼瞧见众人，均是一脸凝重——

郑春发：好热啊……我在哪儿……

郑春发：哎呀！走水了！前面是什么地方！好大的火！

鸡茸金丝笋：……

郑春发：金丝少爷？福公？怎么没人说话呀……

郑春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细看，那被火焰包围的牌匾之中，隐约写着“聚春苑”三个大字……

郑春发：这是聚春苑！？聚春苑走水了！？不行，我得马上进去救火！

随手提起路边一桶水往身上一泼，紧随其后冲入聚春苑——

伊凡郑春发！郑春发你在哪里！

伊凡郑春发你听见了好歹吭一声！

郑春发：咳咳！咳咳——！

找到郑春发之时，他正提着水桶，从后院的小池塘中舀起水来，一桶一桶地往廊上泼……

伊凡终于找到你了！来！快用这块湿布捂住嘴巴和鼻子，身体放低，赶紧离开这里！

郑春发：可是、可是聚春苑……聚春苑……我不出去！我要救火！

伊凡郑春发你能不能清醒些！火都烧成这样了！如今就算龙王发大水也来不及了！

郑春发：聚春苑可是福公的心血啊！

郑春发匍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郑春发：是我冤枉了你！是我……辜负了福公……咳咳……咳咳！

郑春发：因为我……错信他人……惩罚我……不要紧……可、可是福公的聚春苑……我必须得保住！

郑春发：就算……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我也在所不辞！

郑春发再一次爬起来，不顾我的劝阻，继续用水桶舀起池塘的水，企图浇灭这场大火……

伊凡郑春发，福公的心血，不是聚春苑！福公的心血，是你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啊！

随着我一声怒斥，郑春发蓦然停下手来……

伊凡福公想要离开福州，并不是因为对你感到失望而要放弃……正正相反，他对你满怀希望！

伊凡为了让你能够更加独立、摆脱对他人的依赖，福公狠下心肠，毅然离乡……

伊凡郑春发，福公想看到的并不是聚春苑生意有多好、能赚多少钱、今后能为他带来多少名声……

伊凡他想看到的是你哪一日能够独当一面、你身上可以肩负更多责任、你能够创造更多美味佳肴、你还能将这些菜肴传扬四方！

郑春发愣在原地。似是发现，原来这几年来，自己与福公日夜相处，竟仍不知福公心意……

伊凡所以你要保护的不是这座破房子，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在火场停留的时间过久，又因大声说话而吸入大量浓烟，越发觉得呼吸困难……

郑春发：小伊！小伊！！

伊凡……

？？？：你呀，光会给别人说教，怎不见你保护好你自己？

？？？：你自个儿说的，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傻孩子，你才是空桑的未来呀……

？？？：小伊……？小伊？

伊凡佛跳墙？你……

伊凡这是……空桑？我的房间？

呆呆地看着佛跳墙的脸，脑袋一片空白……如此相似的场景……

难道空桑毁灭……只是一场梦？

佛跳墙：为什么要冲入火海……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佛跳墙：你知道我在乎郑春发，所以你才会冲进去救他，是么？

佛跳墙：以后再也不许你做这种傻事了……美人……

伊凡原来空桑毁灭并不只是一场噩梦啊……哎……

伊凡你又爬到我床上来，我还以为——

佛跳墙：你以为回到了过去？原来……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关系？

伊凡你、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我看你呀，就是死性不改……

鸡茸金丝笋：你你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鸡茸金丝笋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跺脚——

鸡茸金丝笋：好呀你！我好心好意替鹄羹给你送药，你倒好，一转眼，又攀上我哥——

伊凡小笋别误会！小笋别走——哎哟！

眼看鸡茸金丝笋转身要走，我一时情急爬起身来，却不料腿脚无力摔了个大跟头——

鸡茸金丝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鸡茸金丝笋看我摔倒在地，于是连忙放下汤药，过来将我扶起——

伊凡嘿嘿，你瞧，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鸡茸金丝笋闻言一怒，手一撤，我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伊凡哎哟喂我的老腰——

伊凡佛跳墙快扶我起来——

鸡茸金丝笋：你——！那还是我来！省得你又对我哥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

鸡茸金丝笋又将我扶了起来，将我安置在床上躺好……

鸡茸金丝笋：喝药！

伊凡我这小胳膊小腿什么的都没有力气抬不起来……我可能需要人来喂喂我……

鸡茸金丝笋：做梦！

伊凡那佛跳墙……

鸡茸金丝笋：不许！那还是我来！

鸡茸金丝笋一副“好生气”的模样，端起汤药，气呼呼地吹凉……

佛跳墙在一旁看着，不禁展露笑颜……

伊凡小笋，自我孩提时期至今，你们便始终伴随在我身侧。

伊凡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哥哥，弟弟，朋友，老师……

伊凡往日如此，今后亦如此。

伊凡谢谢你们愿意随我回空桑。

鸡茸金丝笋听完这番话，脸上有些喜色。却又故意装出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

伊凡不知道郑春发和聚春苑怎么样了？我们在火场失去了意识，后来又是怎么被……

鸡茸金丝笋：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旁人瞧出身份的老大叔将你俩一手一个抱了出来。

伊凡啊？那既然裹得严严实实，你又怎么知道是个“老大叔”？

鸡茸金丝笋：听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他的胡茬露出来了……

佛跳墙：自火场出来以后，郑春发郑重地向我道歉，并且同我告别。

佛跳墙：他说，房子既然被烧毁，没了就没了。聚春苑是“招牌”，需要好的菜品和口碑的积累。

佛跳墙：所以他打算另寻一处地，重新打响“聚春苑”这个招牌。凭自己的能力，不再过分依赖他人。

伊凡他当真这么说？太好了！不枉我呛的这几口浓烟……

佛跳墙：我与他朝夕相处数年，都没能教他懂得这些道理。你可真是了不起呀小伊……不，从现在开始，得叫“少主”了。

鸡茸金丝笋：我才不叫！哥你也不许——

鹄羹：大家在聊什么？可真是热闹。

鹄羹加入交谈，四人聊得好不快活。空桑，一定会恢复往日的生机吧，一定！

你带着他们回到了空桑

给他们恢复了记忆

鹄羹：少主，下个目的地，少主可想好了？

伊凡我们去民国沿着津浦铁路走吧！先把德州和阿符他们找回来！

鹄羹：就依少主的意思，下一站，民国津浦铁路——

本章食魂

佛跳墙

鸡茸金丝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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