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招亲

翌日晨曦，阳光明媚，辰时末，墨初雪才起身，而在此之前，萧凛然不过比她早了三刻起身。难得他不在卯时三刻起身，许是昨夜的风光太好，他太眷恋。

床榻上，墨初雪愣了半晌神，又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才翻身下床。墨初雪方才洗漱完，萧凛然就端着早膳推门而入，墨初雪正坐在镜前梳发，束好发缠上发绳，活脱脱书中走出来的公子哥。

回过头就见萧凛然倚着墙看着她，勾唇一笑，打趣道：“阿墨若生得男儿身，我都会自愧不如。”

墨初雪拿起桌小木盒就扔过去，果不其然，萧凛然稳稳当当地接住。她睨了他一眼，“少打趣我。”随后起身，拉开圆桌下的木凳，“用早膳吧。”

说完，就自顾自吃了起来，萧凛然低头看着木盒，“这木盒可是稀罕物，还好我接住了，要不就可惜了这好物件。”这木盒乃是上好的南国红木所制，墨初雪只当是晓得他会接住的。

萧凛然将物归原位，回身坐到她身边，墨初雪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继续吃着早膳。

“快些吃，一会儿带你出去走走。”萧凛然温和笑道。

墨初雪现下放了碗筷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期许，他扬了扬下巴，她就拿起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将早膳下了肚。

方才咽下嘴中的食物，她就亟不可待的说道：“那还等什么？”

“急什么，稍作休息，你这样，我怕你走不出五条街全吐了。”萧凛然眉头微敛，无奈道。

说完，墨初雪先是不服气地蹬了他一眼，萧凛然回看她一眼，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搓着衣角。一时间萧凛然哑然失笑，墨初雪听见笑声偏过头盯着他。谁知萧凛然竟笑得更开心了，墨初雪索性不再理他。

少顷，萧凛然望着她，轻声道：“怎么，舍不得走了？”

“自然不是，动身。”墨初雪闻言弹坐起来。

出门前顺手带走了初澜剑，萧凛然见此只是挑了挑眉。墨初雪经过他身旁时，趾高气扬地扬着下巴，特意举了一下手中的初澜剑，才往楼下走。

站在原地的萧凛然，将房门关上，无奈摇头，底笑不止。

街道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马车驶过。街市上充满吆喝声，喧闹得让人烦躁。

一路走过，墨初雪倒是兴致极好，恰巧看到一个摆卖梨花酥的摊位，她就买了两盒。还冲着萧凛然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笑得似乎比朝阳更灿烂。

这瞬间深深印在他的脑畔，升起一抹怜惜，他付之一笑。他想用一生去守护她一个笑，她不用知道。

两人并肩走着，墨初雪嘴里啃着梨花酥，怏怏不乐——这的梨花酥味道属实一般。许是她吃过好的，再尝别的时，就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墨初雪念叨了一路，突然，一条街的人都在往一处赶去，夸张的摆摊的摊主都放下摊子往那走。

墨初雪扭头问萧凛然，“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萧凛然也望着人群，两人的身量都很高，低头看着人潮，又抬眼看着远外。

他皱了皱眉头，“应该是……哪家达官贵人，有喜事了吧，都上赶着凑个热闹。”

“走，咱们去一探究竟。”墨初雪说罢，就拉着萧凛然就往人群走去。

上一刻萧凛然还在思索，下一刻就被墨初雪拽着衣袖往人群中挤去，无奈皱了皱眉。

走过一条街，两人就看到一处高大的阁楼，在三楼露台处站着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和穿玄衣的男子，两人看着已有不惑之年。

墨初雪拉着他，稍微往人群中凑了凑，听听那人要讲些什么。萧凛然凝眸看着阁楼上的人，眉宇深沉，一下子陷入沉思。

回过头墨初雪就看见他脸色深沉，她有些不安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衫，萧凛然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

“萧凛然，你……怎么了？”墨初雪试探问道，“脸色有些不太好。”

终于，萧凛然的脸色缓和了些，“我在想些事。”墨初雪瞪大双眼，像是欲知后事的听书人。

“这里，我若是没有记错，是城主府，但是这应该是新新城主，我不曾见过他。而且周围布置的喜庆极了，像是嫁娶。”萧凛然看着阁楼，思索道。

听他说完墨初雪就望着阁楼，四周都挂着红绸缎。

“今日，”玄衣男人开口，“想必各位早已知晓，本官想为多年嫁不出去的女儿，谋一夫婿。”

墨初雪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萧凛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

玄衣城主续道：“今日召集诸位，稍后，小女会抛出绣球，择其心仪之人。而被挑中男子也需与江湖中的能人异士比武决出胜负。”

墨初雪暗自低声道：“这不就是比武招亲嘛……”说罢，抬头看了看萧凛然，他只是轻笑并未言语。

众人欢贺着，街道上吵嚷着，眼看着，阁楼内，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站在露台上，美得不可方物。玉手搭在一婢子手上，婢子毕恭毕敬的托着她，颔首低眉。

她站在玄衣城主身旁，红纱轻抹在脸前，藏在红纱下的面若隐若现，红唇描钿，云裳衣彩。那便是城主家的小姐，今年芳二十五。

只见她轻轻撩起红纱，俯视着楼下的众人，红唇勾起一抹笑， 众人看着她如痴如醉。墨初雪微微敛眉，转头看向萧凛然，他倒是心不在焉的。

墨初雪瞅了眼两人身上的男杉，又混入众多男子之中，两人容貌出众，墨初雪心中暗自叫不妙！

露台上，女子红唇轻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罢，勾唇一笑，魅惑众生，露台下的一众人都愣了神。

婢子缓缓呈上绣球，绣球上绣着的是鸳鸯戏水。女子玉手抚起袖，拿起绣球，抛了抛，目光犀利地扫过露台下的男人们。某一刻目光落在人群外的墨初雪和萧凛然身上。

见状，她更是眉头一皱，下一刻墨初雪拉了拉萧凛然的衣袖，“咱们要不先走吧……”

萧凛然抬眼看着阁楼那处，继而低下头，微微颔首。

两人再度看了一眼阁楼上的人，垂眸迈步离开。

而就在方才，阁楼上的女子不过是无心一眼，就被楼下衣冠楚楚的公子引去所有的目光。蓝衣束发，腰间玉笛，身姿俊挺，眼眸间满是清冽，好似旁观者般看这世间。

自古有红衣祸水、白衣祸世，不曾想一袭蓝衣，将清冷描摹的淋漓尽致。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女子一时间陷入慌乱，盯着手中的绣球，不多犹豫扔了去！绣球滚到墨初雪脚边，墨初雪低头一看，眉头一皱，回过头看着那女子，她的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

“这……咱们要捡吗？”墨初雪抬眼看着萧凛然。

萧凛然也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女子朝他笑了笑，萧凛然微微摇头，“还是莫趟浑水好了。”

墨初雪点点头，低头一看，绣球已经被人抢了去了，无奈低叹，“成，走吧。”

说时迟那时快，阁楼上的姑娘见人要走，仓促开口，“两位少年郎留步！”一旁的婢子面露惊色，慌忙拉住女子的衣袖。

相视一眼，两人微敛起眉，回过头，女子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二位公子看样子，定是行走江湖的人，不如留下来，权当看一场比武会好了。”阁楼上的女子笑道。

一听‘比武会’三字，墨初雪的眼睛都亮了，反倒是满脸期待地看着萧凛然，见状，萧凛然只好轻叹一声。

“阿墨若是想去看看，就去吧，我陪你。”

闻言，墨初雪笑了笑，对着阁楼上的女子压着嗓子，喊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绣球，在一旁的人群中还在争抢，那些人也是毫不留情，为抢绣球，不惜拳脚相向。其中有一人，混在人群中看不出行头，模样也没瞧清，只是他仿若以一敌十之势，将绣球抢入怀中，紧紧捂住，挤出人群。

看清了，那人是武夫的行头，头上扎着头巾，面目生得深邃，倒也算得上俊朗。

阁楼上的女子一眼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女子对着身旁的婢子红唇轻启：“让那个那绣球的人也跟着过来吧。”

“是。”婢子微微福身。

说罢，那婢子就回身睨了武夫一眼，武夫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绣球，婢子轻哼一声，对他招招手。武夫欣然地走了楼中，而这是也下来几个家丁，来迎墨初雪和萧凛然。

家丁对着两人作了一揖，两人抱拳回之，随后跟着一路毕恭毕敬的家丁进了阁楼。进了阁楼内，一楼雅致，二楼华贵，三楼则另有玄机。

三楼不过是空荡荡的阁楼，只有几盏烛火点亮，但不知是三楼原就昏暗，点了灯也不见得很明亮。露台可以望见整条街，左侧有一条长廊，家丁走在前头，一路引着两人。

长廊一面围的美人靠，抬眼便可将楼下的光景一览无余，只是楼下满是黄沙，好似一个武场。墨初雪和萧凛然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饶了好些路，两人才到府上的前堂，那家小姐正一袭红衣站在那。

女子看着走近的两人，看着墨初雪，眉间一点梨花血，衬着面容白皙如雪。萧凛然不自觉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人挡在身后，女子也收回了目光。

“三位侠客不如在府上歇息一晚，明日，府上再昭比武会。”言闭，也不等三人反应，“翠竹，下去备上三间客房。”

见状，武夫倒是欣然，“多谢小姐。”墨初雪和萧凛然先是微敛眉，却还是抱拳，“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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