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追忆的鬼瞳

般若这是什么？

小天狗空姐姐为我们做的手链啊～

般若不断打量着被小天狗套在手腕上的红色绸绳编成的“麻花”，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今天一见到自己就硬要给自己戴上。

理由很简单，因为空姐姐也为自己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蓝色“麻花”。

般若戴这个有什么用吗？

小天狗我也有一个嘛～岂不是很相配～

般若我看你是太幼稚了，当护身符一样留着啊。

小天狗就是护身符啊！

小天狗耷拉着双腿，贴着般若。两人并肩坐在走廊的扶手上，吹着凉风。

小天狗你看，多相配啊～

般若你呀……

小天狗什么你呀我呀的，朋友总要有点表示嘛～

般若好好，听你的。

空手里抱着一篮子水果散步过来，看上去她刚刚出门才回来。

宇佐美空：最近你们关系挺好的啊～

小天狗空姐姐～

般若……

宇佐美空：喜欢吗？我做的手链。

小天狗喜欢～

般若怎么做的？你也教教我啊。

宇佐美空：教你？你又不是干女红的料，老实别捣乱就够了。

宇佐美空：来，吃水果吗？

空把刚买回来的水果已经清洗干净，分给两个孩子们吃，自己拿着水果刀在苹果上雕刻。

小天狗空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次出发啊？

宇佐美空：这么急？

小天狗我想看看伊势，听说那里是神明的国度，宛如仙境般美呢～

宇佐美空：现在……还不行。

宇佐美空：【警觉】我总感觉这附近有很浓重的戾气。

般若……你也感觉到了？

小天狗什么戾气啊？

宇佐美空：……

宇佐美空：大舅这几天去哪里了？

般若听说这山上有座神社，玉藻前就天天去那里发呆了。

宇佐美空：这样吗……

空似乎想到了什么。

既然大舅的妻子是一位巫女，那么神社对他而言就是充满回忆的地方，尽管那不是自己的家。还记得以前他来一目连的神社时，也是在神社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玉藻前此时还站在神社前，静静地等待着。冥冥之中，一位女子踏风前来，在神的光辉照耀下，向眼前的绝世狐妖伸出了手。

玉藻前……！！

玉藻前千代！是你吗？！

女子微笑地点了点头。

玉藻前……

玉藻前摇了摇头，抚摸了一下额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女子已经不见了。

最近他总是出现幻觉，见到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向他走来，似乎是在招呼自己随她而去。但是这不可能，她已经去世四十年了。

玉藻前很清楚是自己出现了问题，明明已经决定抛下过去向前看的。

百目鬼：好久不见了，玉藻前大人。

一位身着百眼和服白发少女，手里浮空持着一颗眼球状的魔球，缓步从神社里走了出来。

玉藻前你？

百目鬼：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吧。

玉藻前百目鬼。

这位少女便是玉藻前的忠实部下百目鬼，是位强大的读心妖怪。她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极强的自信，不相信人类，认为他们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畜生。

百目鬼能过从已死之人的眼球里读取他们今生的记忆，不过多数都是怨恨的记忆，也让这个看上去纯洁无瑕的少女看尽了世间丑恶。

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了玉藻前女儿的眼球，看到了一家幸福的记忆，让百目鬼产生了新的兴趣，甚至拜那位玉藻前大人的摩下。

玉藻前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已经做完了吧。

百目鬼：是，全都完成了，玉藻前大人。

百目鬼：不过，胧车又四处跑丢了。

玉藻前那帮家伙一向是这样，看来需要我女儿好好收拾一下他们了。

百目鬼：女儿？难道您又娶了一个妻子，生下女儿了吗？

玉藻前不，她并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受到了某人的托付，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照顾而已。

百目鬼：……

百目鬼：可否请我见一见她？玉藻前大人。

玉藻前跟我来吧。

百目鬼跟着玉藻前回到了白狼的道馆，正不巧，空好像不在。

玉藻前出去玩了吗？

百目鬼：没关系，我可以等。

宇佐美空：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空在院子里追着小天狗和般若疯跑，就是因为他们丢下了空要求他们打扫大厅的工作。空努力追逐中，孩子们努力逃跑中。

玉藻前空，别闹了。

宇佐美空：啊啦，大舅回来了。

百目鬼：空？

宇佐美空：哎？这位是……

玉藻前百目鬼，我的部下。

百目鬼：……

宇佐美空：原来大舅还有除了胧车以外的部下啊。

宇佐美空：你好，我叫宇佐美空。

百目鬼：宇佐美空？！

百目鬼：你……你真的是……？！

宇佐美空：嗯？

百目鬼：不……这不可能……

百目鬼：你明明已经……！

百目鬼在见到空的时候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眼熟，名字也这么熟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空也很诡异百目鬼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惊恐，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在她眼里是一只恶鬼吗？

玉藻前也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因不想打扰而提前走开了。

玉藻前……

玉藻前我这是怎么了……？

玉藻前越发头晕，甚至在自己的房间里直接晕倒了。

在梦境里，玉藻前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就像没看见玉藻前一样，三个人孤寂的坐在长桌前，吃着下午茶。

玉藻前千代……羽衣……爱花……

母亲千代柔和地向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话，那微笑让人看着十分心疼。玉藻前木讷地站在他们身后，想伸手却动不了。

玉藻前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拥抱自己的家人，但是自己就像空气一样，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孩子们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接他们，妈妈说爸爸会快就能回来，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玉藻前……！！

那一句句话向针一样，刺痛了玉藻前的心。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跪倒下来。

他的眼里满是不甘，是自己辜负了妻子和孩子，没能保护他们，为他们报仇。

玉藻前我……

玉藻前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夜晚，百目鬼恢复了神智，她把空叫到了花园里，有些话想要单独谈一谈。

宇佐美空：这么晚了，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百目鬼：……你到底是谁？

宇佐美空：嗯？

百目鬼：你不是宇佐美空。

宇佐美空：……

空的眼睛闪出一丝光亮，池塘里，一条金鱼顺着月光跃出水面。

宇佐美空：【神秘地笑着】哦？你还真有新意，但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百目鬼：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装傻了。

百目鬼：我是百目鬼，通过已死之人的眼球读取他们记忆的妖怪。

宇佐美空：所以呢？

百目鬼：八年前，我读取了宇佐美空的记忆，就证明她已经死了。

百目鬼：但是，你现在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百目鬼：你不是宇佐美空！你到底是谁？

宇佐美空：……

空沉默了，她遇见了真正的强敌，无论如何都无法用谎言来欺骗的人。

宇佐美空：很聪明啊，百目鬼。

百目鬼：……

宇佐美空：没错，“宇佐美空”已经死了，我只是继承了她的人格和记忆的死灵而已。

百目鬼：竟然会这样……

宇佐美空：一点也不稀奇啊，除了般若以外，还没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宇佐美空：谁叫般若太强大了。

百目鬼：……

宇佐美空：【冷酷】所以，我不会允许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存在，特别是某位不值得信任的人。

空突然投影出妖刀姬的长刀，抵住了百目鬼的脖子。百目鬼也没有惊慌，淡定地站在原地不动。

宇佐美空：你是大舅的亲信，我不会相信你的。

百目鬼：为什么？

宇佐美空：谁敢保证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大舅……

宇佐美空：所以，永别了……

百目鬼：……！！

空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毅然举起了刀，向百目鬼的脖子砍去！

不知过了多久，玉藻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扶正了自己的面具，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缓缓地起身。

雪童子玉藻前？

雪童子刚好路过，他发现玉藻前有些怪异地待在房间里，气息也很不稳定。直觉告诉他，玉藻前可能出了什么事。

玉藻前转身看着雪童子，眼神看上去十分空洞。

玉藻前……是你啊……

雪童子你有点不对劲。

玉藻前嗯……

雪童子？

玉藻前对了，有件东西，需要你还给我了。

雪童子……什么东西？

玉藻前我的佩刀。

雪童子！！

玉藻前突然瞳孔发出诡异的暗紫色邪光，就像燃烧的灼眼，面不改色地向雪童子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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