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绘旅人：生存还是死亡

很快，喝了药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很快就没了生息，最后，只剩下一个很轻的呼吸声，在满是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那是一个孩子，他受了很重的伤，手里抓着没有打开的药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你没有喝药，乖，喝了药才可能活下去。”叶瑄耐着性子轻声说道。

“我不想活...不值得。”孩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风中飘荡的芦苇，轻轻一折就会断。

但是沐归远从中听到了几分不屈的意味。

叶瑄又尝试蛊惑了两句，那孩子固执的惊人，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带着仆从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难道要把这孩子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在叶瑄关上门的一瞬间，沐归远面前的白雾消散，她看到那个孩子睁开了眼睛——

精致的五官，利落的凤眸里满是倔强的神色，沐归远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年幼的司岚。

孩子忍着疼端详手中的药剂瓶，整个人散发着极强的求生欲。就在沐归远以为他要把药水灌入口中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放下了手，似乎想把药剂瓶弄碎。

沐归远下意识地冲上前，握住了司岚的手。

居然成功了！

想到叶瑄离开之前的神情，沐归远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在此之前，叶瑄也曾经尝试杀死司岚，但他没有成功，或许是因为，在某个未来，有一个对司岚或者说对叶塞大陆至关重要的人会出现，正是因为祂，司岚最终会成为法师活下去。

而现在，这个“祂”是自己。

沐归远知道，阻止这一批法师的诞生是没有用的，整个叶塞大陆，诸如此类的贫民实在是太多太多，没有司岚也会有其他人。而如果司岚没有成为法师，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死于这次重伤。

男孩的手忽然用力，细小的指节也因此泛白：“呜呜呜...虽然谁都不要我，但我还是不想死...”

“...人应该为自己活着。”沐归远沉默了一下，轻声开口。

不知道司岚是否听清了她的话，但男孩挣扎了一下，忍着痛苦把药水灌进了自己的喉咙。因为做的太急，他被呛得连连咳嗽，苍白的脸色开始泛出不正常的红晕。

他忽然剧烈抽搐起来，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像是有什么在撕扯他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空药剂瓶被摔碎在地上。怕他被碎片弄伤，沐归远不得不轻轻抱住他，安抚他的情绪——司岚必须活下来，只有如此，叶塞大陆才有资本和叶瑄抗争。

平心而论，沐归远对叶塞大陆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如果是原来的她，得知自己会是祭品后，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叶瑄离开，这个世界怎么样都和她无关。

可自从知道为了让她来到叶塞大陆，法师塔的希琳圣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后，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倒不是因为她高尚，而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太多和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相似了，罗夏，司岚，汉梅尔...联想到沈凌，沐归远做不到心硬如铁。

那是个很好的姑娘，这个世界的希琳圣女应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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