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说:“我不认识你,孩子。”“孩子”这个词,本指长辈对幼辈的爱称,但现在只是形式上的僵硬称呼,甚至饱含了戒备。而伊索本来年纪轻轻刚过二十,就更减少了先入为主以及高高在上的效果。
但他确实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活人,或者小女孩的态度能再善良一点,他的脸色还能更好。
这边在对话,安德鲁抓住机会解开了香囊,环境昏暗,他凭手感摸上去,是一堆细碎的粉末。是昂贵的药材吗?他怕小女孩发觉,一时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手指细细捻着粉末,眉头微锁。
小女孩手突然成了坚硬的钳子,牢牢抓住伊索的手腕,直攥得那白皙的皮肤红肿,还不肯放手。伊索骤然吃痛弯下腰挣扎,童声在耳畔响起:“你的养父杰伊,害得我好苦……”
而伊索受到惊吓,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安德鲁退后两步望着僵持不下的两人,他不顾一切地攥了一大把粉末,扔在了小女孩脸上。
借着月光,那碎末隐隐发紫,散在小女孩此刻已经面如死灰的脸上,一种绝望之色徐徐蒙上她年幼的容颜,她的金发突然如怪蛇般乱舞,因为她正发疯地捂着脸在地下乱滚,神情癫狂。伊索得以直起身,抻抻方才揉皱的衣裳,与安德鲁观察这一幕。
小女孩突然拿出一个泰迪熊玩具,极其优美地跪坐在地上,白色长裙云朵般落在四周。没等二人再说什么或做什么,她就消失了。
安德鲁与伊索对望一眼,前者由于昏暗的光线还有些不适应状况,望着后者慌慌张张地找蜡烛点亮,安德鲁手指伸到香囊中重新触碰那些粉末,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渗出。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怨灵如此仓皇逃窜?美智子为何将这些东西存放于礼物中?
蜡烛被点亮了,伊索颤颤巍巍地凑过来,瞧瞧这厉害的武器。
“这是……” 在晦明变化的烛光前,依稀可见鲜艳的红色。
“是血吗?”安德鲁自言自语。
伊索大着胆子捻起一点扇闻,没有气味。安德鲁倒不觉得害怕,只是吃惊,心头慢慢漫过一阵冰水。
“你说,要是把这个吃下去会怎么样?”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伊索神色一僵,不好回答。
两人对视。伊索偏开视线:“你,为什么来救我?”
安德鲁也点燃一根蜡烛擎在手上:这种蜡烛燃烧速度慢,蜡泪触碰到皮肤时也差不多冷却了,不用怕烫。
“路过而已,听到了你的叫声。”
伊索问:“那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过来?”
安德鲁明白他问的是为什么叫声没有引来更多的人。他明白可能他们都被吵醒了,只是胆子小或没他那么蠢,才选择待在房间里。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他嘀咕,一手去拧门把手,门很轻易地开了,伊索松了口气,克服不适感靠近安德鲁,担忧着会不会有怨灵突然窜出。
安德鲁也是这个想法,探头探脑地等了一会儿才门洞大开。
两人站在门口。
安德鲁问:“你认识那个小女孩吗?”
伊索摇头。
“那她为什么找你寻仇?你的养父是谁?”
“如果,她真、真是庄园访客,那可能见过我养父。”
安德鲁忙问:“你的养父,杰瑞·卡尔,来过庄园?”
“是杰伊,杰伊·卡尔,对,他来过的……”卡尔幻想自己养父行走在庄园杰的场景,刚刚戴上口罩的脸上甚至浮现出笑容,觉得那图景还是很让人向往的。
安德鲁说:“他现在怎么样?”
“死了。”
安德鲁“哦”了一声,沉默了。过了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漠的问题。略带歉意地望向伊索,对方灰色眼睛里毫无波澜。而伊索也回望着他。他们彼此的心理素质都让对方感到惊讶。
“杰伊先生生前是做什么的?”安德鲁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政府官员了。而伊索只是淡淡答了句“做丧葬服务的”,问不出什么地安德鲁9走向楼梯口,他打算先叫醒所有人,下一步……看着看吧。虽然这一举动会让很多人不知所以,但他从未如此需要除了社交恐惧的伊索之外的人陪在身边。
他走在前面,伊索跟着他。
他们走下楼梯。
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伊索定睛细看,对感到不知所措的安德鲁说:
“这段楼梯,永远走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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