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

里头的某个家伙今天未免表现得太过乖顺了。

Herobrine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去开其中一间房的门锁。

“啪嗒。”

Herobrine转动了一下钥匙，锁孔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推开门的那一瞬疯狂的alpha气息突然在herobrine周身炸裂开来，一个影子迅疾地冲亚神扑过去。

锁链哗啦啦作响，omega冷厉地掐着entity303的脖子将alpha掼到墙上。Entity303闷哼一声，那双猩红眼眸的笑意却掩藏不住。

“你又弄断一根。”herobrine将entity303狠狠摁在墙上，扫了眼角落里被拦腰劈成两截的铁链，“还在这得寸进尺……不怕我杀了你？”

“别这样嘛，可爱的omega。”entity303笑眯眯地摸上herobrine的手腕，艰难地吐露字眼，“上那么多道枷锁很重的，我不过想放松一下而已——而且你看，隔壁redyes可是全给你卸下来了哦？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走心地限制过我们的行动吧……herobrine？”

Entity303一只手暖昧地磨蹭着herobrine的腕部，另一只手抬起指了指隔壁。

一个事不关己的声音响起：“steve嫌重而已。”

Redeyes从阴影里走出来，隔着地牢的铁栅栏好笑地看了看这边对峙中的二人。他的一只手攀在窗户边缘，眯起那双红色的眼睛冲herobrine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来。

herobrine松开手，让entity303掉下来。Bug顺着气，抬起头来看着herobrine：“你已经几个月没有来好好爱我们了……让我猜猜，是你的军队正和溺尸一族的军队僵持不下，还是我们亲爱的神正为了和notch之间的事而焦头烂额？无论哪一种你都不会好爱吧？herobrine，你是不是在害怕？Drowning和他的子民如果发现你是个omega会怎么样？还有notch……如果主神知道你背着所有人偷偷在这里养了两个alpha……”

entity303略显沙哑的嗓音里毫不保留地流露出恶意：“如果。如果你战败了，herobrine。我们大约会被杀死，而你呢？会不会沦为阶下囚，变成那群alpha的玩物……”

“会被杀死的只是你好吧，entity阁下。”redeyes刻薄地点评道。然后他忽然扶了扶额角，低下脑袋沉默了许久。

“brine，我想念你的味道。”

再抬起头时，是诚挚的带着笑意的问安。Alpha那眼瞳的颜色变得如同紫颂花一般，又或者是野地里生的鸢尾。

是steve。这次他迫不及待地出来了，隔着铁栅栏，眼神亮晶晶地看向herobrine。

“我知道，我们对omega来说有些危险。”steve摊手，搅得铁制的禁锢在地板上摩擦出难以入耳的尖声，“但我是在是太喜欢你了，才会主动到军队里来找你哦……?”

Herobrine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上alpha那盈满狡黠的眼眸。Entity303警惕又犀利地撑起半个身子打量着steve，一只手悄悄攥住邪神的衣角。

“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被跟踪，steve。”herobrine温柔地说，语气里听不出几分宠溺，但却惹起了第三方的不快。

“王还真是纵容你呢，steve？”entity303十分恼火地讥诮道。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慢腾腾地伸手去扯颈上的项圈。

“咣当”一声，那拘束便形同虚设，泛着银光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好几米远。

Steve笑容满面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herobrine平静地侧过头。一双白瞳注视着entity303，看着他拍拍尘土扶着墙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戴好白色的兜帽。

“我说。”redeyes不知什么时候把steve又塞了回去，他一脚踹开了岌岌可危的牢房门，来到herobrine这边。他关好门饶有兴趣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以盯梢猎物的方式注视着herobrine。

“我说，亲爱的。”redeyes几乎要笑出一朵花来，“等了这么久我可要迫不及待了，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Herobrine没说话，他皱着眉仔细嗅了嗅。

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牢房中悄然蔓延开来，焦木与烈酒撕扯着将一朵白玫瑰牢牢缠住，无可逃逸。

……

“……亲爱的，试试这样？”

“别。”意识模糊之间，herobrine有气无力地答道，“会被ender和外面的人听见……唔。”

“不会的。”

“Entity303，一边去一边去……你好歹让让我啊喂？！”

烈酒悉数倾倒进白色的玫瑰，花瓣蝶翼般轻微而无意识地翁动，瑰心被酒液灼得滚烫，纯白的花朵似乎也烧成了一滩红。

玫瑰花瓣被焦木缠绕着萎缩，高傲的花冠蔫巴巴地凋零下去。燃烧。

……

Redeyes靠在快打呼打成一头死猪的entity303边上，怀里抱着安静睡着的omega，嘴角扯出一个得逞的胜利微笑。

“我进去了多久？”herobrine揉着额角走出来，询问守在门口多时的ender。

“大半天了……呃，您确定要把他们……带出来?”忠心耿耿的助手躬身回答，目光却投向herobrine身后。

亚神头都不回一个，冷冷地哼了声，径直朝前走去。

“那两个房间关不住人了。你回下界把离我房间最近的屋子收拾一下，我要亲自看管这两个糟糕的家伙。”

助手不再说什么了。Ender知道和王对话时分寸该捏在何处。

“遵命。”

两个alpha老实巴交地跟在后面，steve眼泪汪汪地恳求herobrine不要让自己和entity303一起住，而herobrine只是发出一声愤慨的音节，怒气冲冲地将脚步踩得更重了。

Herobrine一整天都没有去慰问他的军队——亚神被两个所谓“糟糕的家伙”折腾得浑身不舒服。他回了下界的城堡之后只是狠狠地警告了redeyes和entity303一通，反锁了房门就回屋睡觉了。

Herobrine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他看见Drowning大声嘲笑自己，所有混乱不堪的叫骂、哭骂和笑骂声全都模糊不清，众人对他恶语相向。还有notch——

那是创世神之一，他的哥哥。主神站在柔和的白光里，温和地笑着迎他入怀。Notch。notch。herobrine小声地唤道，他眷恋地嗅闻主神衣服上的气息，对方笑了，歪了歪头伸出手抚弄他的发梢。

Brine。Notch忽然说。

嗯？herobrine茫然地抬头。兄长的眸中是无限的温柔。

——我可以杀了你吗？

对方的问询是那样直白、温和又残酷，让herobrine一下愣住了。

……为什么。

Notch似乎能看到他心中所想。主神摸了摸弟弟的头。

——因为你是个Omega，是个没用的神。世界不需要你这样的存在。

——所以，活该、被淘汰掉。

Notch吐字清晰的温吞话语突然在herobrine耳边炸裂成可怖的尖叫。女人的、小孩的、少年的，所有或凄厉或崩溃的咒骂声，岩浆流动的声音、尸体被炙烤的声音、蛇吐信子时咝咝的声音、震耳欲聋的雷声、阴恻恻的威胁声、流血伤口的撕裂声，顷刻间将世界粉碎成雪花片飞舞的电视屏幕。然后视野中出现幽邃的深渊，它陡然放大，铺天盖地地将herobrine窒息。

谁。是谁怒不可遏地流下血液，猩红淌了一地。

是我。

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说。祂歇斯底里地尖叫，黑暗中传来疯狂的撞击头部的声音和痛苦的呼喊，金属惨白地反射出不知由来的灯光。

“你是个没用的……”祂声音嘶哑地吐着气，划破血管的声音像是无力的流水，夹杂着无可奈何倒抽凉气的吐息声。

祂气若游丝，拖着残躯在虚无中游走。

“你是个、错误、的……存在。”

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熊熊燃烧，herobrine在其中被割裂了。

……

亚神在床上醒来，后背冷汗涔涔。

herobrine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某种山雨欲来的前兆。然而某些感官依旧敏锐，他发现自己由残酷的梦境进到了更为残酷的现实。窗外火光通明，间或混进几声尖叫和短兵相接的矛戈碰撞声。火光不只是岩浆导致的，herobrine皱了皱眉，察觉到这其中有疑。于是他竖起耳朵，仔细地辨认了片刻。

……?!

Herobrine一下子跳起来，急匆匆披上衣服往外冲。他闯进隔壁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两个alpha捣的鬼。

Redeyes和entity303都在，故作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herobrine：“他们打进来了？”

“……是。”herobrine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直痒痒却又拿两人没办法，“穿好衣服，你们走——或者说，你们圆润地逃出去。”

“那可不行，我还要留下来看戏——”entity303兴致极高地戴上帽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样儿。

“滚。”herobrine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而此刻助手急匆匆地找到了这里。

“王。”Ender有些忧虑地说，“主神和溺尸在一起。”

三双眼睛看着末影人。

“当真？”herobrine觉得呼吸有些黏重起来，但他死撑着身体不愿让别人看出什么异样。

他必须赶紧。

“情况属实。”助手低了低头，不去看他们的王的眼睛，“还有……军队怕是撑不住了……所以我们听从您的决断。”

“让他们快些撤走。尽可能减少伤亡。”herobrine狠狠地咬着牙说，他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额角以维持意识的清明，“这两个人就交给你，Ender。你找到null他们，分配好人员的工作——然后带着他们离开。”

“王，那您呢？”助手问。

“不用管我。”herobrine眯了眯眼，狠狠地瞪着两个alpha，“我自有安排……呃……总之所有人都撤走。如果他们不走，直接杀了的话我也没意见。”

“……真狠啊。”redeyes说。

“你们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俘虏而已。”herobrine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下去，“不走的话，我就把你们关回去，再也不去找你们。”

“听听，这是什么话？”Entity303夸张地嚎叫起来，“我走还不行？”

“……小声点，先生。”Ender说，“那么两位，请跟我来。”

助手担忧地看了看他的王，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注意安全。”

herobrine点点头，目送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疲软地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到地上。

该死的发/情期。

herobrine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他喘息了半晌，恢复了一点体力就挣扎着扶着墙站起来。

在找到抑制剂前他不能走。出去就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他herobrine，堂堂亚神，是个omega。

现在只有notch、Entity303、redeyes和steve知道他的真实性别。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仅仅是他的脸面问题，还会致使军心不稳。

可恶……

herobrine踉踉跄跄地往房间里走去。他摸索着推开门，几乎是扑到床头柜前。然后他拉开了抽屉。

没有抑制剂了。

这是什么abo文常见狗血情节啊？？！！herobrine气得半死，但逐渐燥热的身子没有多余的力气让他来发泄自己的脾气。

外面传来纷乱的跑步声和传送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撤退，更像是逃命。

军队似乎溃败了。在命令传达到位之前。

herobrine半晌无言。他发觉事态并不留给他太多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他需要的物品。

亚神跌跌撞撞地跑出门，他得去仓库。herobrine勉强支撑着从一个又一个关得严实的房门前经过，omega的气息逐渐浓重起来。点着火把的长廊里飘满了白玫瑰的香味，而气息的主人几乎濒临失控的边缘。

周围很安静。下界的军队基本撤了个干净，而入/侵者尚未到达这里。

herobrine被发/情期的热潮冲得晕头转向。他踉踉跄跄地拐过走廊，却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方向。

……没想到自己还有在家里迷路的一天。

herobrine只觉得血液上涌。他胡乱推开走道边上的一间房门闯进去，勉勉强强地把门关上了。然后他扑到床上躺下，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白玫瑰的香气填满了整间屋子。herobrine迷迷糊糊地睡着过去，对外界的感知降到最低点。

……

“主神阁下。我们没有找到邪神，但是发现了一位疑似被下界人软/禁的omega。他们似乎忘记把他带走了。”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到别处去搜查吧。”

“是。”

半睡半醒之间herobrine似乎听见拧门把手的声音和说话声。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如蝶翼般颤抖着。omgea的双颊烧得滚烫，herobrine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紧接着熟悉又陌生的alpha气息扑面而来。

“你待在这里做什么？”herobrine的意识因为alpha的靠近而恢复了几分清明，他微微一睁眼，却对上主神那双碧绿的眸子，“生怕没有alpha来强/了你吗？”

notch的呼吸同样有些沉重。他眯着眼，摸上herobrine的脸庞。

“bro，”主神挑挑眉，探了探他的颈窝说，“你身上很烫……看起来你还是记不清自己的发/情期到底是什么时候。”

herobrine条件反射地握住notch的手腕，呻吟了一声：“你……滚。”

但是notch不由分说地打横把他从床上捞起来，omega的身子软绵绵地没有半缕力气，轻飘飘得似乎要从主神怀里飞走。

“安静。现在你是被我逮住了，brine。”notch威胁道，“难受就乖乖睡着。否则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omega。”

他抱着herobrine出了房门，对着守在门口的一个亲卫吩咐道：“告诉溺尸我有些事先回神域了，这里交给他们。多余的话，什么都不要说。”

“遵命。”

金色的粒子在下界干燥的空气中旋转起来，紧紧地聚合而后消散。刹那间空气中的玫瑰香气黯淡下来。

神离开了。

*本文的后续由于某些不可抗因素暂不在此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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