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正走到大殿玄关处，就看见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躲在门后，透出满满偷看被发现的慌张羞涩。

小公主？顾羽澜还未问出口就看见小公主食指抵在唇前，顺带跺了两下脚，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

走着走着便到了瑶华宫的院子，瑶华宫是九公主楚无期的宫殿，名如其宫，簇簇玉白色的花，美不胜收，但最美的还是要数小公主最喜欢的山荷花，也叫"骨架花，在雨后，白色花瓣会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的纹路，阳光下镀了层金边。

两人都沉默无言，顾羽澜倒也想问，但上头没说话也不好冒犯。

“将军在边疆过得可好？”

“公主安康，天下太平，足矣。”

楚无期僵住了，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征战几年，官话学会不少。”

“不敢。”

“我希望我们还能像儿时一般畅所欲言，不必拘礼。”

顾羽澜停住几秒：“儿时自是与当下不同，想必公主明白君臣有别的道理，臣不敢冒犯。”

“我知道，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公主殿下，若今后无他事，您尽量别来找臣，省的那些人在背后说您是非。”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也很想回到小时候与她爬树摘果子，捉蝴蝶放纸鸢，抚琴舞剑，彻夜长谈，但他明白这件事放任不管的后果——这样只会让她更难过，还不如趁早断了念头好。

“顾羽澜你什么意思？”顾羽澜听得出来楚无期生气了。从小他就最怕楚无期生气，要是她会追着自己绕着整个皇宫跑还好，但楚无期偏不追着他跑，反之，顾羽澜最怕她掉眼泪了。每当这时他便会手足无措，因为她的两个妹妹从记事起就没再怎么哭过了，所以他一味地谦让，尽力让楚无期能够明天都高高兴兴的。

顾羽澜抿了下唇，垂眼帘，下意识在小公主面前低下自己素来高傲的头颅：“我错了，我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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