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傅温颂眼神呆滞，坐落一旁，未曾想，司马聂怀竟会如此淡然的说出这不堪的往事，甚至他父亲的遭遇，毕竟那是他父皇犯下的罪，但他却改变不了任何事。

那一刻傅温颂才想明白，司马聂怀自始至终帮助的都不是他，只是薛元帅罢了。

“先生请放心，薛元帅是朕在世上最好的兄弟，朕定会竭尽所有保护薛元帅。”

司马聂怀起了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回过头。

“圣上知道，臣说的不是这些。”

公元前一二二年，盛国与胡北相继抗衡两年，双方损失惨重。盛国军师在公元前一二一年被北胡射中心脏当场死亡，后-盛国国师——傅伯海，亲征鼓舞士气，盛国国师次子傅军击杀北胡大将军后被北胡首领俘虏，谈判未果，双方持续交战，济国战亡20万余人，胡人战亡23万余人，双方损失惨重，盛国险胜。不日，班师回朝。

两年后，在京城的傅温颂得知国师得胜归来，亲自大开城门，门外迎接。

傅温颂坐在轿子内，站在城门那向北望去，忽见一阵人马向城内移动，傅温颂连忙下轿面带笑意，国师骑马在军队的正前方，见傅温颂下轿，也随着下马，微微欠身，将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隐藏在暗处。

傅温颂伸出双臂，欲将其扶起，傅伯海却微微向后，动作幅度小的仅只有他们二人才感觉的到，傅伯海直起身子，俯视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充斥着戾气，见状傅温颂收回了尬在原地的手，笑意褪去。

“国师亲征这两年，朕，很是挂念，如今得胜归来，辛苦国师了，”

傅伯海眉头紧锁，脸黑了一圈。

“辛苦？自然无需陛下多言，这些辛苦可比不上，已在九泉之上的你的皇兄们。”

傅温颂眼神暗灭，他没想到此事会让国师失去两位儿子，虽然傅温颂尚未有血脉，但他也知失亲之痛，傅温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国师的话，可此时可不是同情心泛滥之时。

“国师伯伯“丧失至亲之痛，朕深有感触，但皇兄们皆是为国捐躯，功名显著，皇兄们的尸身与佳名，朕定会光荣大葬，并流传千古，请国师不要太过悲伤。”

国师轻哼了两声，随后仰天大笑，双手与身上的肌肉都明显的颤抖，被握紧拳头的指甲紧紧的扣着手心上的肉，血顺着手指流在地上。

傅温颂藐视的看着那顺着傅伯海手臂上淌下的血痕，收起了悲痛的表情，眼神滑过一丝狡黠，背对着身后的默生。

“国师，长途跋涉，身心疲惫，快扶国师回府。”

默生应了一声，还未走到傅伯海面前，便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

“顺便叫下太医。”

傅伯海回到国师府大发雷霆，将身边所有的东西砸了个遍，看见太医前来也轰了出去，手心上的血肉早已模糊不堪，可他此时却没多余的心情感受这份疼痛。

他来到国师府内的密室，此密室乃傅伯海在傅温颂未登基之时便秘密造筑，为的便是有朝一日祝他夺取皇位，此地隐秘之处就连先皇傅伯仁，也不曾发现，自然也是他召集密谋者的不二选择。

“国师，明知道此战伤亡惨重一不小心就会断送了性命，国师又何必执着。让我们来做不就好了？”

人人皆知国师丢掉了两个儿子的性命，这简直是重大的失策。所有人都为国师的吃力不讨好，觉得简直愚蠢，什么大业？为了大业还未真正的开始，便断送了儿子的性命真是愚蠢。

国师本来很恼火，可听着那人的话，竟觉得有些好笑。

“大业！一切为了大业，儿子算什么？在大业面前一文不值，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成就我的大业，让你去击退胡人，是让你上战场当靶子吗？”

那人被堵的哑口无言，脸上一会青一会红的，在场的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此时傅伯海就像嗜血的魔鬼，放弃了一切，只追求永恒的永生。他既可以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谁又说的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国师扭动着大拇指上的指环，全身散发出极其阴冷的气场，下一刻紧握着双拳。

‘一切才刚刚开始，傅温颂你欠我的，我傅伯海，必让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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