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辞而别兴许更好

我被中国戏曲学院保送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师父大喜，在梨园坊为我设了一个庆功宴，将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

师父还特地请来了当地最有名的裁缝为我量身定制了一套西装，用在庆功宴上穿。

庆功宴前的所有准备，都是师父一人在忙前忙后的操办，我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配合师父完成所有的准备活动。

进入中国戏曲学院学习本是我毕生以来的梦想，可不知为何，当它真正实现时，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到了庆功宴的前一天，师父把庆功宴的宾客名单递到我面前:“小弛，这是你的庆功宴，宾客理应由你来决定，如果...你想请那个女生，我也不会持反对意见。”

“不用了，师父。”我没有接过宾客名单:“这些都由您来决定吧!”

比起让她成为我离开这座城市的见证者，不辞而别，兴许更好。

师父把宾客名单放在一边，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后便走出了我的卧房，关上了门。

到了庆功宴的当天，师父为我整理好西装，替我打好领带，待一切准备就绪，师父将我推到落地镜前，让我观赏自己穿上西装的样子。

老实说，这是我头一回在对着镜子练习之外的，透过镜子的反射来看自己，从前我总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钻研京剧上，对自己的外表关注甚少，直到今天，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照镜子。

我盯着镜子足足看了两分钟，师父及时打断了我的神游，笑着调侃我:“这西装确实很合你身，但你照镜子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师父，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笑了笑:“客人大概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来了，你跟我一起去门口接待吧!”

“好。”我点点头，随师父一同去梨园坊门口迎接宾客。

庆功宴的宾客格外多，有我认识的叔叔伯伯，也有我素未谋面的客人，不过不管来的客人姓甚名谁，我都只管将他们迎进门，剩下的，都交由我师父来安排了。

待宾客满座，庆功宴也正式开始了。

师父站上了平时演出用的舞台:“大家晚上好，我是京剧演员郑景齐，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徒弟微弛的庆功宴!”

一阵雷霆般的掌声过去。

“自打小弛6岁那年，第一次进梨园坊时，我就知道，这孩子将来在京剧上一定会有很深的造诣，现在想来，我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中国戏曲学院是什么地方，想拿到一张通行证都难上加难，而我家小弛，却获得了保送的机会...”

那天师父很高兴，几乎把能想到的夸我的词汇全都用了个遍，好在他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一不小心说多了，下面请我的徒弟微弛，上台来跟大家说几句。”

对比师父的长篇大论，我真的只说了几句:“各位叔叔伯伯，亲戚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郑老先生的徒弟微弛，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参加自己的庆功宴，在进入中国戏曲学院学习后，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各位。”

接下来的活动，就是敬酒吃席，那晚师父喝的酩酊大醉，把宾客们都送走后，我把师父送回了房间，为他盖好被子，将一切处理停当，才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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