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错过了梨园坊的演出。
当我踏入梨园坊的大门时,师父正把一盘菜端到桌上,师父抬头看到我,露出了笑容:“小弛回来了?艺术节好玩吗?”
师父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一旦笑了,就是雷霆震怒的前兆。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听你们李老师说,你还主动报名参加演出了是吧?”师父走到我面前:“他还跟我夸你来着,说你戏唱的很好。”
“师父,对不起。”我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除去“对不起”,我说不出别的话了。
“对不起?”师父冷笑一声:“我看你啊!是上学把脑子上坏了吧?放着梨园坊的演出不来,跑去参加你们学校的艺术节?我今天就想问问你,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情”是师父的大忌,自打我进入梨园坊以来,就从未见过我的师娘,师父也总是教育我,习戏者不得有情,所以无论我用什么理由,都不能涉及到“情”字,否则我别说是见到施萌了,连第一高中的门,我都甭想再踏进半步。
于是我又对师父撒谎了:“对不起,师父,我...贪玩了。”
这理由荒诞而又无力,师父当然是不信的:“你都多大了?一点世面没见过吗?就你们学校的破艺术节,你还能贪玩到错过梨园坊的演出?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下我没有任何理由可找了,又低下了头。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知不知道这场演出很重要,这关系到你的未来!”师父情绪越说越激动,音量也越来越高:“你是我郑景齐收的第一个徒弟,是我的重点栽培对象,当初你父亲把你送到梨园坊时,就是希望我能把你培养成戏曲人才,我尽全力培养你,可你呢?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还是低着头,任凭师父责骂。
“你去校艺术节演出的原因,你不愿说,那我也尊重你的隐私,不会再追究了。”师父努力使情绪稳定下来:“我只想问你,今天的事,你可知错,你心里,可有一分一毫的悔意?”
“我知错。”我抬起头,看着师父的眼睛:“但...我不后悔。”
我承认,我把“情”排在“前途”前面的考虑确实欠妥,但人生如棋,既然当初做了落子的选择,便无怨无悔。
“那你就去祠堂跪着,直到你想明白为止。”师父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往后的一个星期里,晚饭你就别想了,放学回来你就去练功房待着,在你原先练习的时长上再加一个小时。”
我向师父鞠了一躬,便打算去祠堂了。
“你往哪跑?”师父叫住我,从锅里盛出一碗饭:“过来吃饭!”
“师父,您不是说...”
“那是从明天开始计算的,不包括今天。”
我再次向师父鞠了一躬:“谢谢师父。”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我这个师父,于我而言,既是严父,也是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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