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BGM:Into You (Acoustic Version
纵使我恶名远扬,又何曾伤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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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平米的loft公寓,这是檀野父母离开鸦岗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这对于当时十四岁的檀野而言意味着什么,当然,他们大概也没有兴趣知道。
檀野觉得她的家这半年来是不是有血光之灾一直在环绕,几个月前走了一个郑在玹,现在又来了个董思成。
夜色悄然压下,四际稠浊漆黑,檀野害怕他身上的伤口骇人,只得借助窗外斜散而下的月光去擦拭他肤上的血迹。
血珠淌了一地板,洇在檀野的十根指骨之上,浓重的血腥气顺着鼻息充斥而来,她蹙着眉又浸湿了一次毛巾。
傍晚六点直到凌晨,她笨拙的包扎终于告一段落。
鲜血洗涤干净后的面容在月色下招摇出一抹倦色,董思成的眉骨拢在一起,即使是昏睡也依然陷入在无穷尽的不安里。
檀野轻轻叹口气,坐的腿脚发麻,她慢慢活动筋骨,直起身子想摸到墙壁上吊灯的开关。
一只手却猝然箍住了她的腕骨,她吓得身子一抖,低下头去看,董思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先松开,我开个灯。”
她有点惊喜,随即又动了动手腕,想抖落掉那只紧抓着她腕骨的手,却听见董思成哑着嗓音开口,沾着易碎的,罕见的脆弱。
董思成:别开灯。
无数个如同灰烬般的失眠夜里,他都没有勇气迈入光明的地界,于是自甘沉落在黑暗里。
他说想去白舞生活,但其实他最惧怕那座城,那里有他遭人唾弃的童年,和所有讥讽恶念的一双双眼睛,一寸寸目光,都令他所为之恐惧。
檀野太黑了。
董思成的指骨慢慢贴住她的掌心,檀野不适的缩了一下,撞进董思成如镜的眸光里,他仰面,静静的望着檀野,她被这样直勾勾的视线望的不自在。
"身上有哪儿在疼吗,你不然还是和我去医院吧,我怕你伤口发炎。"
她大着胆子用空闲的另只手戳戳他的脸颊,少年颊边的软肉少得可怜,棱角显得格外冷冽且锋利,董思成被她戳的怔然,旋即费力的抬起胳膊,将她这只做乱的手也攥住。
董思成: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檀野,太善良是会吃亏的。
这句话檀野不是第一遍听了,之前李泰容也和她说过类似的,她尚且还不明白,善良有一天,也会是错吗。
“我怎么可能...把受伤的你扔在外面。”
“外面零下二十度,冷,特别冷。”
董思成眸光晃动着闪了闪,看向她的目光缓慢的变得悠长,也变得晦涩复杂。
董思成:为什么不能把我扔在外面?
“我们只才见过一面啊。”
檀野闻言皱眉,似乎为他口中的轻视感到不满,因为这无关见过多少面,即使是陌生的人,也值得她去救。
檀野你听好了,如果不救你,我会后悔,我不想后悔。
我不想后悔。
董思成在她的话落定后突然阖上了眼睛,一瞬之间,接踵而至的黑暗窥临他的世界,他重重的喘出一口气。
第一次见面,她在冰雪天生了一场重高烧,晕乎乎的席地而坐,狼狈又可怜的哭着问自己,川雉有没有人欺负过他。
第二次见面,是他入川雉这三年来头一回受伤,彥盏记仇,她的肋骨断过几根,身上挨过哪些痕,就偏要在他的身上如数施加。
仅仅两次,却阴差阳错的袒露出他们最狼狈最伤痕累累的一面。
可他却在想,他就该离开西山,就该明知黑街之行是场鸿门宴也坦荡赴宴,不然他拿什么来遇到这个女孩呢。
董思成:檀野,借我躺会儿。
檀野疑惑的话未脱口,就见董思成费力的靠了过来,冰凉的脸颊贴近她的白裙布料,轻飘飘的枕在了她的腿上。
“你要睡就去客房,地上冷。”
她变得手足无措,紧张的心绪像气球一样膨胀开,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董思成却再没了动静,浑身疼得厉害,平缓的呼吸声很快就绵长的传了出来。
十年来无一梦,他却在此刻嗅着檀野周身萦绕的小苍兰气息下,梦见了童年时的场景。
他饱受残损的童年,他所恐惧的魇生噩梦,在这场梦里都罕见的变得柔软。
撕开灰压压的黑白幕布,天光云影乍现,再然后出现的竟是檀野的脸,娇哭的,忧心的,乖顺的,皆都是他见过的神情。
这是他十年来做的第一次梦,梦见的是檀野。
是檀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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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纯:QAQ 我已经自我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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