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野05:百褶裙

初中部，东食堂。

刘耀文自从坐下，刘烟烟这小丫头扒几口饭就抬头偷看他一眼，一旦和他的视线对上就慌忙地低下头，恨不得整张脸都埋到碗里去。

心虛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刘耀文抬手扣了扣桌面：“刘烟烟，有事就说，不说就认真吃饭。”

刘烟烟眨巴眨巴眼，纠结了半天还是想满足自己心里的好奇，她小声问：“哥哥，今天早上微博里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吧，那个抱着你的姐姐是谁呀？”

她都快好奇死啦。

刘耀文眸光微顿，不想连刘烟烟都看到了这条微博。

他没立刻应声，而是拿出手机发了两条信息。

发完信息后，刘耀文看向刘烟烟，淡声问：“好奇？”

刘烟烟老老实实地点头。

这么些年，她几乎没在她哥哥身边见过什么雌性生物，以前还经常有人托她给刘耀文带情书，但自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人数就锐减。

因为比刘耀文高一个年级的宋诗蔓扬言要追刘耀文，后来，给刘耀文递情书的人多多少少都被宋诗蔓警告过，自那以后就少了一大批人。

宋诗蔓追着刘耀文跑了快两年，也没能追到他，到现在她都没放弃。

这事几乎整个一中都知道。

刘耀文拿起筷子，瞥这小丫头一眼：“什么事都好奇，吃饭。”

刘烟烟耷拉下脑袋，蔫巴巴地应了一声，默默专心吃饭了。她知道，只要是刘耀文不想说的事，谁也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来。

吃完饭后，刘耀文把刘烟烟送到她们教学楼楼下，看着这小丫头上了楼才转身离开。他回高中部的这一路感受到了无数好奇的视线。

刘耀文颇有些不耐，与此同时他收到何默发来的信息。

[无人之海：文哥，微博已经删了。〕

[Firegun：嗯。]

经过篮球场，里面传来篮球与地面碰撞的摩擦声、凌乱的脚步声。刘耀文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懒洋洋收回视线，继续往教学楼走。

此时教学楼下。

宋诗蔓满脸不高兴地等在楼梯口，她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差。

好友正在劝她：“蔓蔓，那个情况，说不好是刘耀文的妹妹呢？他不是每天送她妹妹上学吗，你暂时先别多想。”

宋诗蔓语气很差：“怎么可能是他妹妹，她明明穿着高中部的校服。连张正脸的照片都没有，要让我知道是谁，我…”

“蔓蔓，刘耀文来了！”

宋诗蔓立即抬眼向前方看去，她等的人正迈着步子朝着楼梯口走来，懒散冷淡的模样可勾人了。

一中高中部的教学楼一共四层，和行政楼连在一起。庞大的白色建筑上挂了三个大字：敏学楼。

敏学楼有两个楼梯口，一个靠近行政楼，一个离学生们的教室近。通常学生都是人离教室近的那一个楼梯口走。

宋诗蔓咬了咬唇，刚想说话，就见刘耀文脚步一转，径直往靠近行政楼的那个楼梯口走，显然是躲着她的意思。

宋诗蔓不由恼怒地喊了一声：“刘耀文！”

刘耀文不为所动，就和没听到似的往前走。

宋诗蔓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丢下好友就小跑着向刘耀文而去。

而刘耀文在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时就蹙起了眉，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眸光冷淡，语气一如既往的漠然：“跟着我干什么？”

宋诗蔓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刘耀文的冷漠，可想到早上他就任由一个女孩那样抱着他，再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语气干涩：“刘耀文，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可能……这段时间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刘耀文用自己仅有的耐心回答宋诗蔓：“我未成年，我建议你不要轻易犯罪，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和前途，真没必要和铁窗作伴。”

宋诗蔓：“……？”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缓过来，等她缓过来刘耀文早就没影了！宋诗蔓简直要气死了，狠狠地跺了跺脚，她就不信找不出那个女孩的身份。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宋诗蔓就从别人口中得知照片上那个女孩的身份——高二六班新来的转学生，盛满月。

早上刚好有六班的人路过，一眼就认出了盛满月。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

目前的课程在盛满月看来不算特别轻松，她用了整个寒假来重新吸收和梳理高中的知识点，因而才能在一中的入学测试中拿到高分。这对毕业已久的盛满月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花费了很多心神和努力。

盛满月不是特别有天赋的孩子，这一件事她人小就知道，她并不擅长和他人相处，小时候福利院来了新的叔叔阿姨她都害羞地躲在盛兰身后，他们似乎都喜欢活泼一些的孩子。

那些年不是没有人想领养盛满月的，但盛兰却不能全然放心地把她交出去。

对盛兰来说，盛满月与其他孩子不同，其他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或别处被人送来，还有的是父母没有抚养能力之后无人领养的。

而盛满月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

她是被盛兰捡回来的。

盛兰捡到盛满月那年，初城有个县城发了大水。

春天的时候，盛兰上山采艾草，在河流下游捡到了盛满月，这个孩子看到她时还笑了，丝毫不知世间苦楚。

于是，盛兰抱着她回了盛开福利院，并给她取名为盛满月，后又给她取了小名叫愿愿。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快乐地长大。

所以，盛兰对盛满月的感情与别人不同，她这犹豫的时间一久，盛满月早已长大，那时候盛兰便不舍得把盛满月交给别人照顾了。

在盛兰看来，盛满月就是她的孩子。

盛满月从小就比别人努力许多，她会为了各种奖金而去参加许多比赛，也会因为二中愿意给她减免学费而选择二中，她在自己能做到最好的情况下不去影响别人。

盛满月曾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了，直到她遇到刘耀文。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喜欢，与喜欢盛兰和盛开完全不同的喜欢。

刘耀文是她为自己规划好的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讲台上蒋铭远的声音拉回盛满月的思绪：“今天我们要上的课程是任意角的三角函数。在任意三角形中，各边角有以下函数关系……”

午后的第一节课，慵懒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后排不少人都撑不住趴在了桌上，前排的人单手忤着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着，也有人挺着腰全神贯注地看着黑板。

盛满月低头弯了弯唇，如今是青春最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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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上课的时候大家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但当下课铃声打响，每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新的下午从下课开始。

盛满月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润唇，还没拧紧杯盖，教室后面传来高喊声：“盛满月！有人找你。”

盛满月和顾明霁齐齐地朝喊话的女生看去。

盛满月还没记清班级里所有人的名字，她经过这个交生的时候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走，而身后却又传来了顾明霁的喊声：“小月！”

她的脚步顿住，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

顾明霁虽然把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但对他们班的某些传闻还是知道的。他几步走到门口，将女生窥探的视线挡住。

他压低了声音道：“她平时接触的人…你最好不要去。”

盛满月明白顾明霁的意思，她低声应道：“没事。”

说完，盛满月径直走了出去，顾明霁拦不住她。

等顾明霁再回头，明里暗里，不少人都盯着他看，他那一声“小月”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只没一会儿那些视线便散去了，教室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三月的天还带着寒意，大部分人都还穿着春季的校服。

等在六班门口的女孩已经穿上了夏季校服，蓝白相问外套和浅蓝色的百褶裙相讨，显得她的腿又细又长，很漂亮。

等在门口的女孩嚼着口香糖，神情漫不经心，却在看到盛满月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她就说：“宋诗蔓找你，她等在女厕所，就耽误你十分钟，不影响你上课。”

盛满月一句话都没问，越过她往厕所去。

女孩有些疑惑地揉了揉脑袋，这是什么路子？转学生没听过宋诗蔓的名号？

六班在三楼走廊的尽头，而三楼女厕所则是在走廊的另一头拐角处。

盛满月从六班到女厕所要经过五班、四班，紧接着是楼梯口、老师办公室，最后是三班、二班、一班。

拐过弯便是三楼的厕所，也因此一班门口有一块几乎是走廊两倍宽的空地。

何默和谢真下课会在一班后门口拍打篮球过个手瘾，所以当盛满月朝这边走来的时候他们一眼就注意到了。

谢真打篮球的动作顿住，他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嘀咕道：“默子，你看走在仙女旁边那个人，是不是宋诗蔓姐妹团的？”

何默搭上谢真厚实的肩膀：“还真是，我前几天翻微博还看到她们寒假出去玩的合照了。”

谢真忽而想起什么，转头惊恐道：“宋诗蔓这么快就找到仙女了？”

何默拧着眉思索了一下，这事怎么都不好办，他们要是出面，几乎就证实了早上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盛满月，但要是不管，也不知道盛满月会不会出什么事。

何默纠结了半天，说“等过五分钟我们叫个女生去看看。”

谢真点头：“行。”

.

女厕所。

盛满月扫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两个女孩，看到她之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让她进去，厕所里所有的隔间门都开着，只窗边站着一个女孩。

同样穿着漂亮的百褶裙。

盛满月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一中夏天的校服比二中的好看许多。

宋诗蔓回头不动声色地将盛满月整个人都扫了一遍，发质不错，骨相很好，五官精致，没化妆，天然的冷白皮，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安静和乖巧。

宋诗蔓总结，她要是刘耀文她也喜欢这样的小女生。

于是她憋了半天，说：“那个，你…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宋诗蔓深谙对付情敌的道理和战术。她计划的第一步：和盛满月成为好朋友，然后再用行动让盛满月知道她喜欢刘耀文。

这样盛满月就会知难而退。

宋诗蔓：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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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你觉得完美就完美叭。诗蔓很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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