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王氏娘家人

姜妙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起来洗漱完，捏了一块云片糕放进嘴里。

姜妙：甜的齁人。

古代的糖贵，点心铺子不多放点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她吃了一块就吃不下了，喝了半盏凉茶，嘴里的甜味都没散去，还有些发苦，这点心还没她做的好吃。

姜妙用柳枝蘸着青盐刷了遍牙，又喝了两口浓茶漱口，味道才淡了点。

剩下的几片她给二郎大丫分了，姜妙不嗜甜，但一年到头吃不到零嘴的孩子们喜欢。

码头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贩卖声不绝于耳。

严家的卤味摊子前就没断过人，那香味随风飘远，抗袋子的男劳力都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这味道可真香啊，他们要快点干活，待会儿去买一碗香喷喷辣乎乎的卤味，吃完浑身都有力气。

人群中藏着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穿的破烂，衣服上满是脏污，外袍还破了两个洞，头发油腻腻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严家的摊子，眼神里闪过算计。

严老大负责打菜，两盆子卤味很快就被抢空，有些没买到的还臊着脸问能不能让他蘸点汤汁，没有肉尝尝味儿也行啊。

严老大也实诚，给他刮了半碗底汤汁，也没收钱，要知道这可都是好肉好料熬出来的。

日头刚升上去，王氏热好的最后一个馒头也卖光了，手边的钱篓子装的满满当当，人群中那男人盯着移不开眼，搓搓手走了过来。

王二柱：姐，姐夫。

王氏：柱子，你怎么在这？

王氏惊喜道，她除了逢年过节都没回过娘家，已经好久没见过爹娘和兄弟了。

王二柱：我来码头找活干，没想到看到了你们。

严老大：活找的咋样了？

严老大开口，他跟王二柱关系比较淡，看他的处境应该是还没找到。

果然，王二柱的脸垮下来。

王二柱：我在这转了好几天了，问了几家都不缺人，这几天爹娘病了，家里没钱买药，就生熬着。

他瞅了瞅王氏，看她一脸担忧，垂下的眼睛里闪过得逞的笑。

王氏：这……不看病咋行？

王氏急的不行，她爹娘年纪大了，这小病拖着不治，那不是要命吗？

王二柱：没办法，家里穷，我这几天一个铜板都没挣到，家里都没米下锅了。

王二柱说的越发可怜，加上本来就面黄肌瘦，王氏心里跟针扎似的。

王氏：这些钱你拿着，回家给爹娘请个大夫，再买点吃的。

王氏数了二十文钱给他，王二柱接过来，又看了看严老大。

严家还没分家，他姐给他钱万一严老大不愿意。

严老大：你姐的心意，你就收着，给爹娘看病要紧。

严老大看出他的意思，让他放心收着，回家他跟娘解释。

王二柱：哎，谢谢姐姐姐夫。

王二柱笑得谄媚，头低到胸前，发尖上的油都蹭到衣服上。

“咕咕”

他捂着肚子，脸上讪笑，

王二柱：这两天没吃东西了.……

王氏：等着，姐去给你买个饼子！

王氏在旁边的烧饼摊买了两个素烧饼，盛了碗汤汁给他蘸着吃，他一口饼子一口汤吃的喷香，吃完拿袖子胡乱抹了一下嘴，把舔的干干净净的碗递给王氏。

王二柱：姐，你们卖得这啥东西，可真香，一定很赚钱吧？

王二柱绿豆大的眼里闪着精光，他可是看到生意有多火爆。

王氏：还行，一点小本生意，吃完你就先回家吧，我们也要收摊了。

王氏不想多谈，毕竟是严家的生意，不好跟娘家人多说。

王二柱：好，那姐你明天回家一趟吧，好久没见，爹娘都想你了。

王二柱：这……

王氏虽然惦记这爹娘，但也没敢答应，严家每天都出摊，做卤味少不了她，而且王家离得远，来回就要耽搁一天，她看了看严老大，脸上有些纠结。

严老大：明日去一趟吧，看看爹娘身体怎么样了，省的你整日记挂着，摊子有我和大郎看着。

王氏：哎。

看着王氏答应下来，王二柱满意离去。

离开码头，他没回王家庄，径直朝芙蓉镇走去。

西街乌龙混杂，他看着熟悉的铺子走进去。

万能龙套：哟，柱子来啦，试试今天手气怎么样？

王二柱捏着二十文铜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拽的像个大款似的，丝毫没注意身后伙计鄙夷的眼神。

还没一刻钟，他就被扔出来。

万能龙套：呸！晦气！输了还不认账，赌坊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王二柱一脸阴狠，朝着赌坊狠狠啐了一口。

敢瞧不起他，以后定要让这些人好看！

……

清泉村离王家庄有三十里地，王氏一大早就出了门。她挎着个篮子，里面装了二十个鸡蛋，张婆子知道她爹娘病了，还给了她五十文钱，让她带着。

王氏心里热热的，还好严家日子过得好了，要是两个月前，别说拿钱回娘家了，就是拿两个鸡蛋，张婆子都能堵着门骂她三天。

想到家里的爹娘，她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王家

王老爹：柱子说的是真的？严家真的发财了？

王二柱嘴里病的卧床不起的两人正坐在堂屋里，王老爹抽着根大旱烟，嘴里叭叭的。

王氏他娘刘婆子手里捏着个鸡蛋，正要喂怀里的孙子，听到儿子说严家做生意赚了一筐子钱，手都抖了。

王铁蛋：奶，我要吃鸡蛋！

王铁蛋扒着刘婆子的手，嘴里嚷嚷着，七八岁的孩子一脸痴肥相，见他奶手不动，张着嘴就去咬。

刘婆子吃疼也不恼，赶紧把鸡蛋喂他嘴里，嘴上还哄着。

刘婆子：哎呦，都是奶的错，忘了我的小孙孙。

那鸡蛋上鸡蛋皮都没剥干净，王铁蛋一鼓囊吃到嘴里，别提多邋遢。

王家人都见怪不怪，刘婆子更觉得自己孙子吃相有福气。

刘婆子：菜都是秀芝做的？这个贱蹄子，有挣钱的生意不想着娘家，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看着她老子娘喝西北风？

王二柱：大姐嫁出去心都偏了，我到她摊子上，她连肉不舍得给我吃，就买了两个烧饼让我蘸汤！

王二柱决口不提二十文钱的事，只说王氏苛待弟弟。

刘婆子最是重男轻女，听到这话果然怒了。

刘婆子：这个贱人，待会儿让她把吃食方子交出来，这么挣钱的生意，严家能做，咱们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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