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描画的假面,用来藏起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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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棵苦槠树的粗枝上,贺峻霖坐在上面,覆着薄茧的修长手指灵活地将青麻来回缠绕,打结,枝干上罗列着一堆堆编好的麻绳,有许多麻绳的另一端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如同树藤,和苦槠树融为一体,编好之后,贺峻霖将麻绳握在手中抖了抖,好像在掂量麻绳的疏密程度
正准备编下一条麻绳,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呼喊声打断,手颤抖了一下,青麻落了几缕,低下头往地面看去,只见一件仿佛被剪碎的衣物像破碎的布料一样被抛弃在树底,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如风般迅速跑开
贺峻霖注视着这一场景,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中的青麻,轻盈地从树枝上跃下,捡起那件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破损的风衣,看起来有些年岁,浅灰色的风衣被洗得泛白变形,而被几下剪刀下去,似乎完全毁坏了,贺峻霖抬头望着已经消失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
深夜,孟晚昭穿着睡衣赤脚坐在宿舍顶楼上,她观察过了,宿管阿姨被一个富人一家请去吃饭了,自然不在寝室楼,不会知道她偷偷溜出来,给自己扣分了
在楼顶上,她素足坐着,双手抱臂,轻摇着双腿,明明是炙热如火的天气,但她却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凉意,微风拂过,她似乎能感受到风穿越她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位隐形的透明人,风都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楼层的情景越来越看不清了,一眨眼睛,几滴清泪滴落在了手上,视线又变得清晰了,她痴痴抬手,看到月光映衬下的清晖,她怔住了,随后 突然拧眉笑了起来
笑得痴狂,哭得凄美,与刚刚晚自习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安静做周测卷的孟晚昭判若两人,不知道那些人要是看到现在的她,会不会惊叹于她的假面呢?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只想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特别喜欢听那首歌,那句歌词:"我听过风说的话,吹散落一地的表达",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听到……感觉风也看不到她……
为什么看不到她……
为什么没有人在意她……
没有人在乎她眼神里藏起的那一丝脆弱……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她好想妈妈……
孟晚昭假话说多了就变成真的了
假面戴多了也就是真的了吧……也许有一天,她就是真的平静了……
她将头上松松垮垮的发绳扯下来,一头青丝散落,白皙纤细的手指插入发间,将头发重新束整齐,回忆起那件被剪毁的风衣,那些恶毒的嘴脸,那些视若无睹的旁观者……
她阖上眼睛,回忆起上午……
孟晚昭解下了风衣,挣脱了怔愣又幸灾乐祸的两人,上前一步夺过了剪刀,奋力将剪刀和风衣一起甩在黎鸢脚边
孟晚昭你到底要做什么!
黎鸢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随后唇角得意地勾起,好整以暇地看着难得面色不平静的孟晚昭
黎鸢:晚昭,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啊,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的吧
大家都会帮你的……
呵……
孟晚昭深吸一口气,捞起地上破碎的风衣,推开门,跑了出去
回忆至此,孟晚昭苦笑着,要是让她们知道……
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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