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

放学。

张桂源背着书包凑到徐子夏跟前，如往日一般对她抬了抬下巴。

张桂源：“走啊。”

他们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从小又是一块儿长大的，两个人一起上放学也再合理不过。

只是今天的徐子夏一反常态地没立即起身，而是摇摇头。

徐子夏“我……”

杨博文：“徐子夏留下补课。”

徐子夏还没解释完，刚吐出一个“我”字，那边杨博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数学课本与演草纸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张桂源：“你也开始好好学习了呀？”

张桂源笑了两声，也没多想，跟徐子夏点头道了声再见，转身就走。

杨博文又坐在徐子夏旁边。

杨博文：“我给你的那本练习册，拿出来。”

徐子夏乖乖照做，杨博文拿着中性笔随意扫了一眼练习册的内页，然后勾了几道题，再推给徐子夏。

杨博文：“今天上课讲的，做一下。”

徐子夏本是接过练习册准备试着写一写，余光却无意瞄见敞开的教室门口路过一个熟悉的影子。

白色的纱裙层层叠叠落下来，像个精致的小蛋糕，陈椰从门前路过，下一秒，徐子夏的目光就追随到窗口，看见张桂源走过去和陈椰有说有笑。

杨博文：“有什么疑问吗？”

杨博文的声音唤回了徐子夏的注意力。

徐子夏“没有……”

她收回目光，闷闷地应答杨博文，低头笔尖对准练习册上一道函数题。

那题真难。

难得徐子夏找不出一点头绪，笔尖摁在纸面上晕开一个惹人注目的突兀的小黑点儿。

她满脑子都是张桂源和陈椰。

真好啊。一个体育细胞很发达的阳光少年，和常年在校排名离位居高名次的美女学霸，怎么看怎么般配。

杨博文轻轻叹一口气，拿起笔用笔杆敲了敲她的脑壳。

杨博文：“喜欢张桂源怎么不去追。”

徐子夏“他喜欢陈椰啊。”

徐子夏无比自然地说出口，说完才发觉自己暴露了心事，猛地抬头，对上杨博文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杨博文：“我发现你有点好笑。”

徐子夏“哪里好笑？”

杨博文摇摇头，没回应她，低头把目光放在徐子夏跟前的题上。

他的手伸到徐子夏面前，距离也拉近些，低头把徐子夏写不出的函数题解出来，步骤工工整整如蚂蚁排衙般列在纸上。

这时徐子夏的注意力才集中在纸面上，却也不过几秒的功夫，就看向杨博文骨节分明却又葱白如玉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像抛光的玉器一般。

一个男的，手那么好看做什么。

杨博文：“别看手，看题，能看懂吗？”

徐子夏“啧，我发现你这个人眼力真是好。”

徐子夏一下子就被杨博文戳穿，瘪着嘴小声吐槽。

不过不得不说，杨博文写的过程很直白，没什么转弯的地方，她看得懂。

在心里浅浅给杨老师点个赞吧。

杨博文：“是吗？”

杨博文：“我眼力不太好。”

杨博文：“只是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而已。”

情话说得那么自然，杨博文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给徐子夏写过程。

一阵风轻轻吹开窗户半演着的缝隙，扫过徐子夏额前细碎的发。她忽然侧过脸，就看见杨博文垂眸的样子。

唇红齿白，如玉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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