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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啊,不用不用。”文璧正忙着找东西,也没看清是谁,连连拒绝了。
“那公子为何不让马车直接送到府上呢?”
“那是因为……”那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听着有些耳熟,他缓缓转过身,就见到唐吟笑的开怀,清澈的眼里盛满了喜悦,连春日桃花灼灼都要逊他半分颜色。
整条长街空旷的很,只有他们二人,一静一动,配着淡淡清辉还有天边瑰丽奇绝的云霞,远远望去像是古画一样好看。二人身量一般高,只是文璧看着单薄些,但眉目清明,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二人相视一笑,自是胜过千言万语。
“我想先去老师那里看看的,谁知道下车的时候找不到带给老师的礼物了。”文璧眯着眼睛笑的满足,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
那木质的光泽感极好,唐吟伸出了手,抚摸着上面雕刻的花纹,好奇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文璧垂眸不语,将盒子重新收进怀里说到了老师那里就知道了。二人并肩而行,往城郊的山上走去。
倦鸟归林,林间叶浪声不绝于耳。星光作着引子带着他们在树影里穿梭,一路暗香浮动薄雾弥漫。
到了半山腰的竹林尽头,那座古朴的庭院就是沈舟的住处了。清溪作玉带在小筑前饶了一周,人站在门外就能看见院子里亭亭如盖的玉兰树。
沈舟爱静是长州人人皆知的事情。他出生书画世家,孩童之时常有顽童在巷子里追逐打闹,男孩女孩骑着竹马从他窗前经过,而他拿着一只画笔,对着檐角的燕子一画就从清晨画到了夕阳迟暮。
及冠之后,郡县太守有意提拔他举荐他入朝为官,并在谈话间不断地提及闺中小女正当妙龄。沈周微微一笑,当着老人家的面,从袖子里拿出龟甲等占卜之物。过了片刻,沈周占卜完毕,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轻启朱唇,就说了二字:“不妥。”那郡太守气的吹胡子瞪眼,第二天登沈家门要讨个说法。结果连门还没进,就差点气晕在沈家门前。门口的小厮对他说,他家少爷连夜收拾了行李说要避世隐居去了。就这样,刚成年的沈周搬到了长洲城外的山腰处,并题字“清石小筑”,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文璧拘了一捧水净了净脸,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他被冻得一哆嗦却咧嘴笑得比谁都开心:“阿吟,这玉兰树好像比我在的时候高了一点。”
“你走了快五年,能不长高吗。”唐寅回道。
文璧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点一点观察着四周,墙面上的漆好像掉了一点,门锁有些旧了,四年前和老师唐吟一起埋得竹笋已经拔节长得这么高了,还有许多许多的细节。一切好像和他离开时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不用想太多,我很好,老师也很好。”唐吟拍了拍文璧的肩,他有一句话憋了好久,觉得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但他觉得没有哪句话比它更直白,更合适了。索性心一横直接道出口了:“我和老师,都……很想你。”
如此突兀地话从唐吟口中说出,文璧听的都呆了。他心里想,他什么时候转性了?我记得我走之前,他没少给我下小绊子吧。那时候欺负我不会开口说话,还经常在我的凳子上放小虫子吓我。
唐吟轻咳了两声,似乎猜出文璧心中所想:“我以前是欺负过你,但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走的时候我还和你抱头痛哭了!”
唐吟心一横,索性…索性要丢人就一起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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