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征兆（7）

从电梯到顶层，穿过绝无死角的摄像头的长廊，尽头便是港口mafia首领的办公室。无论何时，站在门前总有一种被周围空气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当然，如果推开门看见某个中年大叔追着幼女，又是另一番景象。

清水泠子愣愣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只是静止在原地，就像与盆栽或者挂画无差的摆设。

迟疑良久，少女俯身鞠躬，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副恭敬的样子。

“森先生有何吩咐？”

森鸥外这才注意到他等的人已经到了，随手从圆桌上拿了一块蛋糕给幼女，轻咳两声，转身取出一顶贝雷帽和一串项链。

贝雷帽是牛仔布材质，没有缝制任何图案或花纹，表面已有若干破损处并且被灰尘覆盖。而项链仅是串起一颗黑色小珠子与十字架，虽看不出材质，但凭商人的直觉能立刻判断出它们一文不值。

“按照港口mafia的规矩，新人加入应当收到邀请者赠送的衣物或饰品。这些是你母亲的遗物，上次找你忘记交给你了。”

清水泠子接过两件饰品，郑重地将项链戴在脖颈上，左手放在十字架上，于起伏的胸口用体温晕染。

“谢谢您。”

落日沉入地平线，照耀横滨的阳光很快就为路灯所代替。今天是战争的第八十七天，窥视死去异能者遗产的各个组织与势力渐渐熄灭，不过街道上枪声打斗声依然不停。

两人身在办公室，头顶是全天有人巡视的天台，周围是能抵挡住枪炮的墙壁，脚下是数十个守卫森严的楼层，比起“星星”原来所在的废墟，简直安全太多了。

也许，加入港口mafia不是一件坏事。

清水泠子坐在首领旁边，桌子上两杯茶冒着热气。

“当初清水园子因为火灾死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对于泠子而言是个非常尖锐的话题，换作平时，她必定会甩下一局“不清楚”然后转身离开。也许是母亲的遗物起作用，她只是沉默，面前人再次重复问题后便开口回答。

“她是我刺死的。我……当时情绪太激动……就……”

“异能特务科的档案里，她是港口mafia杀的呢，而且你，还站在这里。”

少女抓紧手里的贝雷帽，扯出褶皱，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道：“有人替我善后，把她的死嫁祸给港口mafia，然后纵火烧光了痕迹，还伪造了我的死亡，邀请我加入他。他会保护我，保护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

“原来如此……”森鸥外在脑海中构建出大概的时间线。

面前的人皱着眉，一副快要流泪的样子，也许是真的戳到痛处，那么在对方真正情绪化之前转移到其他话题才是最佳选择。

“清水小姐，你知道你母亲是做什么的吗？”

少女深呼吸一次，避免陷入过激的负面情绪。

“回首领，鄙人仅知晓家母从事非法军火交易，其余已被时间蒙尘，随房屋一同在火海中消失。”

“是么……”男人意味不明地拖长尾音，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道，“你知道吗，你的母亲，清水园子，以前可是港口mafia武器收购的主要来源之一，但在我上任的时候突然消失，然后她的死因就落到她的常客头上了。”

“鄙人并非有意……”

“不用紧张，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你母亲手上还有很大一笔钱，即便对于港口mafia而言也是不可无视的一笔钱。”

清水泠子在首领身上看到某种与自己憎恨的母亲十分相似的东西，但并不感到憎恨首领。

“如昔日所言，鄙人并无关于此事的信息。”

“那真是可惜了。”森鸥外将目光转向落地窗外，即将爆发一场腥风血雨的方位，上空突然出现大片乌云，整个城市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我相信，你会创造比那笔钱更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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